他拿过桌上摊开的药方,小心慎重的折好,放入怀内,接过随从递来的油纸伞,随着大夫出门,走了几步犹豫着回头望着苏漫,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苏漫会意,点点头,飞快的说:“你快去快回,这里有我看着,放心吧。“
付知延重重的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苏漫回到床边,伸出温暖的手掌,抚上付知安的额头,手心传来一阵滚烫,眼眸微沉,嘴巴紧紧抿着。脑子有点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可以做的。思忖了许久,她唤来随从,立刻让随从打来一盆干净的凉水。
她从衣袖摸出手帕,抓着手帕,伸手到盆里,手指传来丝丝凉意。轻轻泡一会儿,拎起随意扭一下,叠好放到付知安的额头。从被子里抽出付知安的双手,轻柔的擦洗几遍。
一直重复好几遍,她又唤来随从重新打水,并让随从按照她的做法给何萧然降温。虽然不知道这种降温方法对他们有没有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雨却越打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苏漫寸步不离守在付知安身边,坐了几个时辰,腰酸背痛,手指发凉。
付知安的身体虽然不似开始那么烫,依旧发烧,沉迷不醒,何萧然亦如此。能做的她都尝试一遍,接下来就等付知延的药。
站立起身到门外,扭转脖子,活动下筋骨,伸个懒腰。眼见过去了许久,付知延还没回来,心里嘀咕,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如此想着,她拿起倚在门边的油纸伞,一路小跑到寺庙大门外。
顺着长长的石头台阶望下去,一个黑影提着灯笼,在围绕着北山的一团白色迷雾中隐约走动,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喜出望外,撑着油纸伞匆匆跑出去。
结果路太滑,夜色正浓,没留神,左脚踏空,整个人如球一样飞了出去,她心跳加快,大声惊呼,手中的油纸伞掉到地上,一时震惊了北山的鸟兽,纷纷飞散。
她瞬间就掉在地上,顺着台阶不停的滚下去,身上不断传来一阵疼痛,生生的滚到来人面前。不用多想,她身上肯定全都是泥巴,狼狈不堪。还好,她之前注意锻炼身体,又吃胖了不少,并没有受伤。
付知延提着灯笼凑过去看清楚,苏漫脸部扭曲,闭着双眼,嘴唇紧闭。微微皱眉,眼神让人摸不透,冷冷的说:“你来这里接我?“
苏漫睁开眼睛,艰难的站起来,狼狈的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付知延又恶言相向,飞快的抢过他手中的灯笼,诚恳的说:“我帮你提灯笼,赶紧回去熬药。“
付知庭本来单手提着灯笼和药包,被苏漫一扯,手一轻,便剩下药包,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很快就恢复。
他悄悄将油纸伞挪过去,盖住苏漫头上的雨水,一路无言回到寺庙。
随从接过药包,找到寺庙煮饭的地方借用炉灶,按照吩咐熬药。
苏漫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沾到许多泥巴和树叶残骸,脏兮兮的,她随意的挥去,想着今夜不能洗澡,只好忍受着。
正想去厨房用火稍微烤一下衣服,付知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从背后拿出一些衣服,淡淡的说:“将就着穿。“
“这是谁的衣服?“苏漫拿起其中一件,虽然是灰布麻衣,却也很干净。
“一些人捐赠给寺庙的衣物。“
她朝付知延莞尔一笑,脆生生的道谢,将衣服抱在怀里,迫不及待的跑到里屋换衣服。后者脸色如常,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她会嫌弃这些衣服,也做好归还的准备。
苏漫将沾着皮肤的衣裳轻轻褪去,露出洁白光滑的皮肤,她每每换衣服,都会自顾自的欣赏这身体,羡慕不已。披上干净的衣服,有些宽大,不过总算是舒服多了。
她隐约觉得有些疼,这才注意到小腿下方有一瘀伤,怕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擦伤,正流着血。将旧衣服撕去一个角,扯出几根布条,小心擦干血迹,用剩下的布条裹着伤口缠绕几圈,在最后打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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