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是非,你.....”
“我儿不得无礼,快坐下。”特穆尔忙将欲发作的拖拖图按了下来,因为他深知沙不丹有备而来,拖拖图对峙下去定讨不到什么便宜。
两派内斗的一幕,一直被坐在席中却默默无言的宁大人尽收眼底。看热闹的他丝毫不嫌事大,一直憋着笑意。
“咳咳.......,丞相主动向国丈敬酒,国丈却当面回绝,不免有些失礼!”到底来说两人曾经都是自己的臣子,脱脱不花对两人的恩怨那是在熟悉不过。见着沙不丹做得有些过火,他便站了出来调节和事,这也是帝王之术中的驭人之道。
见大汗发话,沙不丹只好端起酒杯不甘心地回敬特穆尔。
脱脱不花见状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我蒙廷兵力少于瓦剌。而城墙加固工程因缺少民丁也迟迟未能完成。为防逆贼再犯,诸位可有好的对策?”
沙不丹立即进言道:“大汗,臣认为既然城中缺少民丁,不如派兵攻伐海西女真,将女真族人青状掳来充当民丁。一可解决修缮民丁之忧。二来可从女真手中掠夺一波牛羊食物作为充给。可解后勤粮食之忧。”
手握羊腿吃得津津有味的宁大人,一听沙不丹献计出兵海西女真,他握着油腻羊腿的手不禁颤了颤,像是心中受到了极大触动。
脱脱不花轻抚胡须,一脸扫视着群臣:“诸位大臣认为国丈的计策如何?”
拖拖图为报刚才的一箭之仇,立马出言反对:“大汗,我认为此计当乃下策。”
“这.....”拖拖图一言直接让帐中群臣一片哗然。“你.....”沙不丹没想到这狂妄小儿反手就来了一记当头棒喝。想着自己身份不宜出面,于是对阿里奇打了手势。
阿里奇会过意,出列进言道:“大汗,这狂妄小儿对草原大事一窍不通,真是口无遮拦,望大汗明察。”
拖拖图毫不示弱:“家父率众袭击威宁海子大胜瓦剌,已将威宁海子牛羊马匹统统杀了个精光。逆贼也先因此迁怒于我汪古部,对我们一路斩尽杀绝以泄心头指怒。但他损失无数食物补给已成定局不能改变,所以瓦剌在短时日里无力再犯和林。故而,和林城只需休养生息便好,暂且用不着大动干戈等下策。”
“一派胡言。你这狂妄小儿以为胡说一通,诸位大臣就会相信了吗?为何至今和林城还没有收到此则战报?要是相信你,那还用哨探做什么?”阿里奇说完朝脱脱不花行了一礼:“望大汗勿要被这小儿给蒙骗。”
因为早时特穆尔已向脱脱不花陈述清了所有经过。对于拖拖图所说之事,他是一清二楚的。可在脱脱不花面对群臣时,即未认同拖拖图的说法,也未赞成阿里奇的进言。而是对特穆尔道:“丞相,威宁海子袭击一战是你所率,不如你来说说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及瓦剌威宁海子战后现状,好让各位大臣了解一番。”
“是,大汗。”特穆尔恭敬着起身,思绪一下飘飞到了从前。那是一个艳阳普照的午后,就在当天,汪古部驻地阴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瓦剌部族长,亦是蒙廷的太师“也先”!亦正是从那一刻起,汪古部落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充满了多舛,乃至草原的势力格局也在这一天被打破。
特穆尔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如同回到当天,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一连侃侃而谈如泣如诉。从汪古族人惨遭瓦剌袭击被迫成为俘虏的悲惨,到半路反败为胜以及如何夜袭大败威宁海子驻地的瓦剌贼军,再到最后撤退被埋伏的整个经过统统回忆了一遍。
脱脱不花见特穆尔有些伤感,出口慰籍道:“事过景迁事已至此,丞相勿要伤心。”
“多谢大汗。”言罢,特穆尔坐到了席中。
还没等特穆尔身子坐稳,阿里奇又跳了出来。
“启禀大汗,丞相已道清威宁海子无牛羊的现状,那也先必定无力来犯和林。臣认为,值此之际大汗更应该出兵攻伐海西女真。首先,可掳来女真民丁充入城中,加快修建步伐。其次,可任由儿郎们劫掠海西女真,而牛羊食物按功行赏士兵,此可大振我军士气。”
脱脱不花想了想,觉得此提议不错。于是,他环顾群臣问道:“诸位大臣对此提议怎么看?可有异议?”
拖拖图怒气冲冲地瞪着阿里奇,正欲起身出言反驳,却发现自己父亲已经死死按住自己,并用眼神制止了他。特穆尔用两人只听得见的声音,悄声说道:“如今我们手中暂无权力,与他们翻脸只会自求其辱,我儿切记不可冲动。”
拖拖图心中固然对自己父亲不满,但也知大局为重的道理,故而耐着性子坐定了身。
脱脱不花再次环顾了一周,见无人出言。于是正声说道:“既然无人反对,那出兵攻伐女真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言罢,脱脱不花话音未绝之际,一阵尖声话语传了来。“大汗,此计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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