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的漠北塞外上。一抹火红残阳横挂于天边,暮色已是深沉了三分。此时此刻,一支骁勇飞骑向漠北深处奔袭而去,留下了一场燃烧物资的熊熊大火。
威宁海子处所,绵延几里的毡帐中央。一座大帐之中喧哗纷恼,纠纷不止。
以激进派为首的恩和道:“大王,狡猾的明人使出装腔作势的奸计骗过我军,属下实在气不过,恳请大王让属下调兵回击,将其击灭。”
赛罕王瞥了恩和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在赛罕王下令撤军回到威宁海子后,他就已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明军给蒙骗了。心中虽然有些恼悔,但贵为瓦剌王爷,哪里拉得下面子向属下承认自己的错误?
现在见恩和再次揭开了自己的伤疤,赛罕王心中自然是怨恨不已。他面色不满道:“如今威宁海子的士兵已被太师尽数领走,本王就算心有余而力不足!此事休要再提,容太师讨伐归来再议。”
恩和耐着心中的急躁劝道:“大王,属下断定明军数量不在我军之上。大王只需调遣两千名士兵,便可反扑而胜。在明军还未撤回塞外之前,请大王下令,让属下做先锋直击.......”
“住嘴!留守驻扎此地的人数何来两千?你张口就要两千名士兵?让本王上哪里给你弄去?”赛罕王恼怒的回绝了恩和的请求。
席下的巴和图是为保守派之首。作为年过半百的他,自然是久经官场的圆滑之辈。在他心底最深处,对于恩和的提议也是极为赞同的。可是,恩和提出的提议却一直受赛罕王与伯颜帖木儿所抗拒。不解的巴和图为此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出言附和恩和。
在巴和图察言观色许久片刻,他终于揣摩透了赛罕王的心思。于是,巴和图为了博得两位大王的欢心,痛下决心掉转矛头指向了恩和。
“若士兵不足两千,属下愿领一千士兵回伐明军。”心有不甘的恩和再次上奏道。
见不识时务的恩和,还在出言劝解。巴和图起身喝道:“大王方已说清威宁海子守兵不足两千,恩和将军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若将军调走了一千名精壮士兵,只剩几百名老弱病残,岂不是陷威宁海子于危险之地?如若脱脱不花派兵来袭,那般后果你可想过?”
巴和图的一席言语,让高坐的赛罕王与伯颜帖木儿不住的点着头。
黑着脸的恩和没想到巴和图会和自己唱对台戏。他眉头紧锁,缓缓回道:“本将是经过缜密分析,才敢提议出回伐明军。巴和图大人何必在这危言耸听呢?”
“危言耸听?”巴和图冷哼一声道:“敢问恩和将军如何得知明军数量在我军之下?”
恩和不悦的站起身,滔滔不绝说道:“既然巴和图大人问起,那本将便说清其中两点原由,以免在座的诸位对本将心怀不满。其一,假设明军数量占优,那他们在切断我军阵型后,为何还要令一些士兵从两侧突袭呢?这岂不有违兵家常理?既然已冲散阵型,按兵家之道当趁势增派骑兵进战场,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溃败敌军,方为胜敌之策。”
帐中所坐之人闻后,交头接耳的连连点了点头,对恩和的说法十分赞同。
恩和只说出一点便赢得了多半人的认可,这是赛罕王所不能接受的。他缓缓低下头,用眼里余光瞄向巴和图使着眼色,希望他能出言反驳恩和。
巴和图对赛罕王的眼色尽收眼底,他踱步走到席中会心一笑:“恩和将军所言的确不假。但倘使明军将领的目的是冲着两位大王而来,那之前的突袭不就迎刃而解,解释得通了?”
“巴和图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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