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心中一紧,不妙!
她冲过来,拨开人群,走近坍塌的庙堂。
散乱的原木、砖块胡乱倾轧在地上,堆成一座废墟,根本没法下脚。
玉叶爬上废墟,透过木头与砖块的缝隙,贴着眼睛一点点寻找。
陈小猫则焦急地向外挪动砖块和木头,希望从清理出的空隙中找到踪迹。
“那个傻子刚才好像在摆贡品……”
“坍塌得死死的,估计傻子没救了。”
“刚那人说得也是,仙人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庙倒塌。”
“看,她还自己搬砖呢!不应该用点法力吗……”
人群中起了微微的骚动,村民们被那对夫妇说得半信半疑,纷纷围观,却无人前来帮忙。
玉叶一遍遍在废墟上打转,口里呼唤着刘丫丫的名字,一面抹着眼泪。
陈小猫寻了许久也无进展,她坐在地上歇了口气,扫了一眼远远望着自己的村民,他们眼中有质疑,还有畏惧。
或许是因为害怕落单,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一面人墙,伫立在她的面前。
她微微叹了口气,质问着人群中那些疑惑而冷漠的脸:“压到人了……你们不来帮下忙吗?”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村长,默默地盯着他,似乎在拷问他的人性。
村长的表情有些迟疑,畏畏缩缩地探向人群:“要不,还是帮忙找一下?”
“不用了!”陈小猫平静而决绝,她站起来,眼神变得坚毅无情。
随着她的一声呼唤,硕大红龙乍然现身。
村民们和前来捣乱的那群人见到祝隐,纷纷惨叫着四散奔逃。
祝隐喷出一股劲风,将砖块、原木瞬间吹飞。直到最底层露出刘丫丫苍白的脸。
她额头上有大块的血斑,身体被一块倒塌的原木紧紧压住。
玉叶冲过来抱住刘丫丫,探探她的鼻息,又失望地缓缓移开手指。
她就这样走了,早上起床时,她还憨憨地给陈小猫煮了一碗荷包蛋,红糖甜齁得让人难以下咽。
陈小猫紧蹙着双眉,眼中有晶莹在打转。
她见刘丫丫的手握得很紧,轻轻瓣开那胖胖的手指:
是几粒还带着火灰的梅脯。
那些人说刘丫丫在摆贡品,大约就是它们了。
陈小猫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刘丫丫递给自己的也是这种梅脯,那酸酸甜甜的口感,仿佛还在喉间。
她强压着哽咽,将那几颗还带着体温的梅脯抓在手里。抬头,却见自己的雕塑仍然坚强地屹立在废墟中。虽然满头尘灰,眼神却依然慈祥。
凭什么?
凭什么要用永恒的慈祥去笑对冷漠的人心?
这世上的人,配吗?
他们只会去践踏取笑弱者,蜂拥地崇拜强者,然而在强者面前,他们又都是蝼蚁,都可以被践踏!
“祝隐,毁了它!”
陈小猫望着那尊雕塑,眼中只有悲伤至极而爆发出的怒火。
祝隐一尾扇去,那雕塑便倒地成了两段。
她和玉叶一起将刘丫丫葬在后山,对着墓碑拜了几拜。
山风轻拂,人世沉默,远处天池响起欢快的渔歌。
“世上没有多少人会在乎你,可我在乎!”待玉叶离去后,她望着刘丫丫的墓,一滴泪悄悄落下。
陈小猫独自踏步到天柱峰上,长望天际默默无言。
“你在想什么?”祝隐站在陈小猫肩上,与她一同眺望河山。
陈小猫脸色阴沉,说了一句:
“我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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