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拗不过她，让她抢了三四包零嘴到自己怀里。

里正夫人随陈小猫进了小院，左看右看，就是不愿离去。

陈小猫知道这些坊间妇人无事时，就喜欢串个门，讲些里巷长短。

她强压烦躁，拣选了两包干果，泡上两杯茶，应付里正夫人闲聊。

“我那侍女小枝也真是可怜。”里正夫人不住叹息。

“听说紫霄阁来看过了，有头绪吗？”陈小猫想刺探些消息出来。

“谁知道呢，那些人高傲得很，我们跟他们相比就像尘埃一般，他们哪里会告诉我们实情。”里正夫人话中有埋怨之意。

陈小猫与里正夫人在对紫霄阁的不满方面迅速达成了一致，二人吃着干果，骂着天下玄术首府的各种不通人情和无能，把坊间种种纷乱传闻都扯出来编排了一遍，笑得前俯后仰。

“轰……”邻院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二人变了脸色，都屏息去听那面墙内的声音。

又是一阵木器、铁器交击的声音，混乱不堪，应是有人在砸东西，又似有人在格挡。

最后，有人倒地，双方应是分出了胜负，所以安静了一些。

陈小猫见识过叶烟的能耐，她心中七上八下，根本不敢深想下去。

此时她的冬铁还未铸成武器，最好什么都不发生，就算发生了，只要与她无关，也最好看不见听不见。

她打定了这个主意，便端坐院子里，想找个话题转移里正夫人注意力。

一转头，却发现里正夫人已经搬起院内的小桌子，踮了脚去探看邻院发生了什么事。

她仅仅探出头瞄了一眼，就神色惊慌，双腿发软，一头栽了下来。

若没有陈小猫护住，那胖胖的肉墩落地，多半要摔得半日爬不起来。

里正夫人双臂挂在陈小猫身上，耷拉着脑袋，面色如土。

她喘了好几口气，才抓住陈小猫的手不住摇晃，双指几乎掐进陈小猫的肉里，沙哑嘶喊：

“小猫……小猫……杀人了！邻家姑娘杀人了。”

陈小猫本来就被里正夫人的肥肉压得晕头转向，此刻被她用力一摇，更觉失去了方向感。

她昏昏沉沉地爬上那面墙，朝邻院看去：

金儿倒在地上，胸前一个拇指大小的浑圆血洞，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她嘴巴一闭一合，像干涸缺水的鱼，无助又无力；渐渐失神的双眼，好似蒙上了一层灰纱，瞳孔也逐渐放大，生命力流逝殆尽。

叶烟默默伫立在金儿身边，表情漠然，柔长的发丝像被大风吹过，散乱地披于额前和身后。

她手上的妖形还未退散，血淋淋的指尖不断滴着鲜红。

本来昏昏沉沉的陈小猫眼神顿时清亮起来，震惊地望着一地狼藉，不知所措。

此时，叶烟缓缓抬起头，阴戾未散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墙头的陈小猫。

她原本温柔妩媚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明亮鲜艳的血珠。

陈小猫惊慌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她看到叶烟一步步向墙角走来，眼神再没有平时的温暖柔和，反而带着一种莫测的坚毅，或者是，冰冷。

陈小猫咬着嘴唇，紧锁双眉，将心中恐惧强压下去。

她跳下院墙，向院子里那棵桃树发足狂奔。

与此同时，叶烟如鬼魅般跃起，向院墙这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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