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望受了伤,走路脚步浮拐,步伐不快,前额渐渐流出了汗。江晚叹了口气,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搀着他慢慢地走。
温彦望嘴角是掩饰不了的笑意,整个人如沐春风。
江晚这厢踌躇片刻,问:“你怎么从客栈里出来了?彭世伯和我爹呢?”
温彦望道:“我担心你吃亏。”
江晚微微不悦,“你在我手下都没讨到什么好处,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吃亏?”
温彦望道:“我确实不该小瞧了你,可你这一身武艺是……”
“我爹教的拳脚功夫,可打架是自己学的,刚刚开始是和村子的男孩子练,到后来附近几个村子就没有男孩打得过我。”
温彦望忍俊不住。
江晚却是一派司空见惯的风轻云淡:“你想笑就笑吧,这些年我也没少受人笑话。”
温彦望朝她作了一揖,道:“岂敢笑话恩人,今日还要感激你的仗义相助。”
江晚眉眼流露肆意的骄傲,尽管语气淡淡道:“我也不算什么恩人,这些人其实去年交过几回手,只是那时穿着女装,我又是趁他们不备,用麻袋套了他们的头,所以啊……他们认不出我。”
温彦望好笑地看向她,“你怎么那么喜欢打架。”
江晚搀着他的胳膊的手紧了几分,“因为我厉害呀!我就是不喜欢别人小瞧了我,女孩儿怎么了,照样可以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温彦望很是欣赏地语气:“我竟没发觉你原来是位女侠。”
江晚笑了一阵,最终道:“可惜,我不是什么女侠,就是一个乡野中的好打抱不平的丫头罢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而拖累到家人。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
温彦望顿了顿,道:“你今日是为了我才破了例。”
江晚轻快道:“算是吧。嘿嘿,我穿了男装,又反复问了问,他们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明天我们就离开落英县,孙二把县里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我的。”
“为何帮我?”
温彦望停下脚步,江晚也随之停顿了下来。
“为何要帮我?”温彦望又重复问了一遍,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江晚想起温彦望之前对她的示好,以及他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真实的性情……
“你是那样骄傲的人,我不能让人欺负你呀。”
这话说得由衷又率真,温彦望深深地望着江晚,一时忘记了言语。
江晚对男女之情再迟钝,也默默揣测出了温彦望的心思,他在最狼狈不堪时,紧握着她的手,只求她带他走。只是面对这样的温彦望,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心底并没有愧疚与惦恋,只是觉得他是个重要的人,她想帮他。
“彭彦……”
“……”
他有两个名字,温彦望与彭彦,一个是过去,一个是将来,江晚唤的是彭彦。
“若我以后有事,那你会不会帮我?”江晚歪着头,浅浅地笑问。
“会!”温彦望笃定道,“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第一个答应你。”
良久,江晚笑了笑,“瞧,礼尚往来,我帮你报了仇,你是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温彦望宽宥道:“你想在我身上占多少便宜都可以。”
江晚笑得肩抖,搀扶着温彦望的胳膊,督促着他快走:“走,回客栈了。”
江潮坐在客栈临窗的边上,神色如同见了鬼般,远处的江晚挽着温彦望的胳膊,两人满面笑容地走了回来。若不是江晚穿着男装,他们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深意切的情侣。
到了夜间,江猛与彭勇昌归来。
孩子们方知,彭勇昌已经在县中拜会了江淮军大营的一名副将,被破格提拔近卫,不日便要去军营赴任。
这对于江彭两家来说,都是一桩大喜事。彭勇昌被囚十年,牢狱中仍旧劳作,身体健硕,当年又是随袁将军南征北战的账下先锋,所见所闻不比现燕如今的年轻将领差。
燕北寰登基后,前五年为了休养生息,对俞明的将领多采取怀柔政策,在位后几年,除了北方的几所重镇大营没动,其余的清理得差不多了。兰溪府地属南方,江淮军大营中将领正是属于青黄不接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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