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怔了怔,最终才恍惚地道了一声:“师父。”
燧念君闻言,沉默地望了她许久,才松了口气般放开了她的双肩:“今后,不许轻易再说不做我徒弟了。”
江晚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服起来:“不是你先说,不去偷请书,今后就不要叫你师父了么。”
燧念君默了默,犟道:“那也不许说不做我徒弟了!”
江晚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燧念君威胁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叫锲而不舍,你缺的就是这点。”
江晚耿着脖子,辩道:“我怎么不知锲而不舍,可做人做事也要量力而行……遵循道义!我做不来偷盗之事,就是不做到!”
燧念君怒道:“那你不会和我讨价还价啊!从前的伶牙俐齿去哪儿了额!”
江晚气急道:“那你又说我不听你的话,不是心甘情愿做你徒弟!”
燧念君自知理亏,辩无可辩,仍旧不依不饶:“那你还是叫了我师父!”
江晚焦灼道:“我再不叫,你方才都要揍我了。”
燧念君伸手一抢,将江晚手中的弓箭一把夺过,弓上搭了三支小箭,动作标准而老练,目不斜视地往前一放。空中发出速速地劲响,三支小箭稳稳地镶入了数十步外的树干中,形成笔直的一条直线,并且每支小箭的箭头处都射中了一片树叶。
江晚呼吸都忘记了,惊诧地直愣愣地看着小箭射中的树干。
燧念君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怎么样?凭我的真本事,能做你师父吧。”
江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郑重其事地在燧念君面前双膝跪下。
燧念君本想拦一下,却见小姑娘诚心实意,遂也顺顺当当地受了她行了的三次跪拜礼。
“好啊!木兰你听着,今后你就是我燧念君,在世上收的独一无二的徒弟!”
燧念君朝立在树上白衣不染的出尘子,满意而慵懒地扬了扬眉。
出尘子面色不善,从树上也跃落而下。
他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浩浩乎如羽化登仙,又如一柄遗世独立的宝剑,熠熠生辉。
同时,燧念君发出一声笑:“我猜到你会沉不住气的,出尘子。”
江晚的目光从一开始就被吸引住了,这名白衣修士一动一静,周身都如笼罩着一片冷冽的雾气,像从红尘外走入世间般谪仙的人物。
他落地的一瞬间,似乎有意无意地与江晚对视了一眼。江晚心弦铮地一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慑与冰冷。
燧念君挡了江晚在身后,“出尘子,你现在才下来,会不会太晚了些,这小徒弟我可是已经收好了。”
出尘子不带情感道:“不算。”
燧念君道:“你亲耳听见她叫了我师父,怎么就不算。”
江晚恨不得捂住燧念君的那张嚣张惹祸的嘴,原来出尘子一直就在附近,他们刚刚还堂而皇之地议论要偷人家的什么请书,还说到人家已经去世多年的师妹……这算什么事儿!
难怪燧念君会说他们不算什么朋友,这分明是过节不小的仇家。
出尘子视线一直落在燧念君身后的江晚,燧念君故意一晃,挡住了江晚的娇小身形,挑衅道:“出尘子莫非要干扰我收这个徒儿。”
出尘子冷冷道:“邪门歪道,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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