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喜目光呆滞的望着床边淡青色的帷幔,已经维持这个状态约莫有一炷香了。
在一旁俯首等候自家小姐吩咐的若柳不禁有些纳闷儿,这小姐是怎么了,昨个儿和平喜公主去宫外的灯会看热闹,回来后过了一宿就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三魂被勾走了两魂。
是了,平喜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平喜公主了,就一夜的功夫,不知怎的,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这个女子刚好她还很熟,是当年父皇还健在时给她选的伴读,东情国大将军的庶女柳绫韵。
昨日是东情国一年一度的惜云节,在这一天,大街小巷必定是热闹非凡,已经及笄的女子和弱冠之年的男子可以在这一天向中意的姑娘(小伙儿)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若得两家长辈认同,便可交换信物,立下婚约,只待成婚之日。
白日里街巷边处处都是成双成对、你侬我侬,晚间便有着各式各样的杂玩技耍和盛大的灯会。
自己平日里只能待在临景宫,有嬷嬷严加看管,昨儿好不容易征得女皇的同意,能出来放个风,凑凑热闹。
谁知在回宫的途中遇到一伙儿贼人,着实让她惊吓不已,辇轿颠簸的厉害,她不甚磕着脑袋,就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这个世界都变了,变得如此的离奇。自己成了柳绫韵,柳绫韵不知去了哪里。
不,自己不能再这样愣着了。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楚自己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而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眼珠子定在一个地方太久,都有点重影了。平喜活动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目光放在弱柳身上。
努力的回想着,柳绫韵的贴身丫鬟叫什么来着?阿柳、扶柳还是依柳?
这可是为难平喜的小脑瓜了,她平素也就记得自己的两个大丫鬟春花、秋月。至于这什么什么柳还是前些时日听柳绫韵当面打趣她的丫鬟才知晓的。
实在是闹不明白,平喜索性就放弃了。身子一松,软软的倚在床边,对着若柳招了招手:“那谁,你过来。”
屹立在一旁的若柳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半垂下身子,附耳在平喜的前面,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小姐,有什么吩咐?”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必定要先捂好自己的小马甲。虽然平喜养在深宫,可也明白神怪之类的,向来为人所胆惧。若要出现丝毫不对劲,是要被公示祭天的。
“我现在考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的应变能力。”平喜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装作柳绫韵以前的样子。实则心里绷着一根弦,非常的没有底气。
若柳仍然低眉顺眼,却有些好奇,小姐这是准备来哪一出啊,莫不是又要借此调侃自己。
“您说吧。”
“管家的名字是什么?”
“柳强。”
“管家的儿子叫什么?”
“柳云生。”
“将军的贴身丫鬟是哪个?”
“喜儿。”
“你的名字是什么?”
“若柳。”
平喜略有些兴奋,好极了,这一步走的相当成功,至少知道了这个贴身丫鬟的名字,那套起话来便是得心应手。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吗?”平喜装作不经意间的询问,像是在聊日常。
若柳微微抬眸,眼神中颇有些诧异,小姐一向都是事不关己身便不过问。怎的今日突发此问,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了?
这惊异的目光让一直盯着若柳的平喜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柳绫韵这小妮子在自己面前一向就是这个模样啊。
平喜这边担心着,若柳那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姐是什么样子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无关,再怎么样,她都是主子。丫鬟的本分就是照顾好主子,其他的,不便多言。
于是本本分分,老神在在的回答着小姐的问题:“府里没什么大事儿发生,就是梅姨娘那边说不舒服,着丫鬟春雪将老爷从夫人的房间里面喊走了,听闻正房那边摔碎了好几只描金青花白瓷瓶。”
平喜也不做声,父皇健在时,这些把戏在宫里已经被玩烂了。八成是那个什么梅姨娘为了争宠做的样子,仗着自己受宠便胆敢将爪子伸到正院那边去了。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若柳不假思索,将自己小姐妹闲时的谈资脱口而出:“云姨娘从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娘家舅倌出了什么事儿,要拿去应急,有消息说是因为那人在外面强占民女,人家不从,撞墙以示清白了。正房那边得知,将银子扣下了,以毁坏将军府声誉的罪名罚云姨娘禁足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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