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正,清远县城终于在破晓时下起了雪。
许君人早已清醒,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定北觐昨夜拉着她的手,她的脸早就红透了,她想定北觐肯定也好不了多少,人看着呆头呆脑的,手脚倒是挺快,认识才多久啊,都敢拉她的手了。
许君再不敢胡思乱想下去了,拿被子蒙了头,越发觉得脸上发烫,索性又坐了起来。
抬眼又看到了挂在内室床边的大氅,许君思索了片刻,起身洗漱,手指轻轻摩挲着大氅上的皮毛,细细的擦净了大氅边上蹭上的灰尘,仔细的放好,随手关了门。
外面的雪下的又大又急,才个把时辰的功夫,清远书院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许君一面哈着气,一面快步的往前厅走去。
“哟,丫头来啦,天冷怎么不多睡会。”许同韧看到许君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老沈头在厨房给你留着粥,一大早还给你做了最爱吃的五米糕,快去吃。”
“嗯”许君心不在焉的应着,“那个……先生,定北将军和陆统领人呢?”
许同韧:“哦?你说他们啊。”
许君面上不显,强作镇定,“对啊,总得等客人齐了再吃啊。”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那你不用等了,定北将军和陆统领天还未亮就走了。”许同韧狠狠的拍了许君的手背,夺过了许君手里的茶杯,“你这孩子怎么心不在焉的,这是隔夜的凉茶水,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走了…..”许君愣了好一会,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这人怎么这样,拉了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声音里满是怜惜,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他就这样不发一言的走了?
“是京中有急事吗?”许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应该是吧。小副帅四更左右到的书院,清碌半夜敲我房门。”提到敲门,许同韧可气死了,“哎呀,清碌这小子越发胆大,那敲门声人都快震死了……还说我再不开门,他就要踹门了,我是睡觉这么死的人嘛,真是…….”
许君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先生,昨夜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睡死过去那也很正常。”
“哦……..对了。”许同韧正色道:“将军辞行时与我说,待上元节一过,帝后要来参加清远书院国策课的开学庆典,同时要把大皇子予宁齐,二皇子予宁修送到书院来进修。”
“看样子,京中传言并不假,圣上身体确实已抱恙。”许君分析道,“否则,哪怕咱们书院声名远扬,也不能引得帝后齐来,甚至于将两个皇子送入书院修习。”
京中的暗潮汹涌于许君并无关系,可圣上要将两位皇子送入书院修习,势必会将清远书院卷入其中,许君叹了口气到:“先生,具体情况现在还无从得知,我们只能做好教书育人的事情就好。”
“是啊,但愿能如我们所愿,只需教书育人就好。”许同韧心中虽有郁结,但却无法说与许君听,那些世家大族里的肮脏事情,他见得太多了,这一世几经风雨,他一直孤身一人,唯一的牵挂就是眼前的人儿,他只想看着丫头嫁一个贴心的人,相携到老,他能含饴弄孙的陪伴在侧就好。
“去吧,去厨房吃点东西。”许同韧安慰道:“等新正一过,书院就要开始收拾起来了,毕竟帝后要来,咱们的事情也会越发的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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