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奸呗！能是什么人？！”卫十一不屑地说道，“和木村一郎、李居正勾结在一起的人，能有个好人？！”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并没有往深层次里去思考，特别是结合面前的一众人。他们是富察大人的仆从，而甘心为了一个死人出来报仇，面对仇人清风道长的女婿，却又有意栽培，其中一定暗藏着秘密，只是卫十一的关注点没有到这里罢了。

“小蛮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叫小蛮！”汉子试探着说道。

“是又怎么样？！”小蛮冷冷地回应道。

汉子微微一笑，说道：“小蛮姑娘，你是他的义女？！”

“正是！”女人的态度依然是冰冷冰冷的，如同她平时一样。

“那么你的生身父母是谁，你知道吗！？”汉子这么一问，还真把小蛮给问住了。她从小跟随义父生活，义父管她吃喝，教她功夫，教她做人，但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她的父母是谁，她也没有问过。他们一直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与外面人接触的不多，别人更是没有问过，到她长大成人，更是没有人问了。

“哎你胡扯什么？！”卫十一不高兴了，按照汉子的思路，要是这么问下去，再给自己问出个岳父母来，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小蛮现在是我的夫人，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卫十一的这句话，在当时的人听来很有分量，说白了还是因为“夫为妻纲”的老传统。

汉子对着卫十一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说道：“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卫盟主见谅，我只是觉得夫人长得很像一个人，所以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他说着话，将目光问询般地投向了清风道长，按照常理来说，小蛮毕竟年轻，而作为她的义父，义女的身世，义父心里一定清清楚楚。

老道士砸吧了一下嘴唇，看了看小蛮，然后看着汉子，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猜的不错！是她！”

汉子听完，忙朝着小蛮躬身跪下来，说道：“奴才不知道格格的身份，还请您见谅！”他这么一跪下来，他的属下们也都“噗通噗通”地跪下来，口里喊着“格格恕罪”“格格恕罪”“格格恕罪”。

小蛮惊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地下黑压压地跪着一群人，不明白他们这是干什么，她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义父，想要从他那里得出最终的答案。

卫十一乐得合不拢嘴，满脸笑着说道：“起来吧！起来吧！一不小心，给咱搞个驸马爷当当！”

跪在地上的众人又忙不迭地喊道：“额駙吉祥！”

卫十一一把搂住小蛮，对着地下跪着的人说道：“都平身吧！”

小蛮看了看丈夫，转过脸问义父道：“义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清风道长长吁一口气，说道：“瞒了你二十年，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你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你不会怨恨义父吧？！”

小蛮看着义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跪着的人从地上站起来，汉子往前几步，躬身说道：“格格，当年天下大变，我满人失却江山，我想他之所以将你隐姓埋名，应该也是为了你好。”

卫十一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从我的视角看，清风道长对待小蛮，就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应该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吧！”

老道士脚步沉重地走到小蛮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奴才叩见格格！”

“义父！义父！”小蛮忙伸出双手，要将老道士扶起来。

老道士倔强地跪倒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二十年的义女，说道：“当时武昌革命后，眼看着满人的江山不保，我从洛城秘密潜回京师，目的是为了保护主子，然后随着主子躲了起来，随后经过几年颠沛流离，主子有了格格，而主子因为瘟疫，在去东北的路上没了，他老人家嘱咐我务必将格格抚养长大，让格格过普通人的生活。”

清风道长说得悲痛，也可能在说的过程中，回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激动得涕泗横流，显得哀婉动人。

“然后你又回了洛城，并且找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和小蛮一起生活在那里！”卫十一帮着补充道。

“是呀，后来的事情，额駙都知道了！”清风道长再也不称呼卫十一为“盟主”或者“十一”，而是规规矩矩地称呼他为“额駙”。

卫十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扶起清风道长，客气地说道：“义父，你不要这样，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主仆的名分不能改！”清风道长强调道，“奴才僭越多年，实在是罪大恶极！”

汉子看老道士如此，长叹一声，说道：“你也不必自责，这么多年了，你一定也不容易。当年满人没了政权，各处都是欺负咱的，我们也是东躲西藏、忍辱负重，多亏了皇上在东北”话说到此处，汉子不再往下说了。溥仪到东北称帝，满人刚开始还很赞成，但是慢慢发觉满洲国只是日本人的傀儡政权，他们心里就愤愤不平了，只是碍于皇上和主子们在，所以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富察大人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奴才，却敢对他下手，实在是不应该！”汉子责怪老道士道，“我们本来奉了富察少爷的命令，来找你报仇雪恨！现在看来，一切要听格格和额駙定夺了！”

富察家是皇亲，而面前的小蛮却是正儿八经的皇族，所以他们不敢怠慢，同时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富察大人所干的事情，分明是投敌卖国，大家内心深处并不服他。

“国家破败如此，你们哪里还有心思搞内斗？！”卫十一率先开口道，“正是因为咱们中国人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才给了日本人可趁之机。现在正是抗日的关键时候，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跟着我抗日吧！”

众人一个个双目放光地看着小蛮，等着她给出一个最终命令，毕竟抗日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大家都愿意干。

“一切都听他的！”小蛮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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