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可真给岳王爷长脸。”白子青盯着他那手纸包裹的下身说道,“陈枢密,既然已经认出了我来,为什么不让外面的章兵冲杀进来?”
“我这是心疼他们。”陈虎光笑道,“年纪轻轻的,就不要来送死了。”
白子青:“您这么肯定我会大开杀戒?”
“雪帅是我朝的头号战将,你是雪帅的教官,这点实力对比我还是能够判断的。”陈虎光说道,“子青,你知道么,我朝璟公可是对你非常欣赏的。他曾私下里称你是北方的独眼女巫。”
“你确定这是欣赏么?”白子青笑了笑,“不过提到当教官的那些年,我心里倒是蛮怀念的。”
“那是一个不错的时代,对双方而言。”说着,陈虎光从兜里掏出了烟来,递给了白子青,而后自己也抽了一支夹在手中,轻轻地将烟头挨在了白子青送来的火上。
“怎么说?”徐徐地吐了个烟圈,白子青问道。
陈虎光:“那个时候,璟公和居摄公主都是刚刚上台,双方都以求稳为主。彼时的南北之间没有战争,两个朝廷尽可以在同一个包间里把酒言欢。说实话,我真心愿意回到十年前,至少那时的我,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说罢,他吸了口烟,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年我的前列腺也还没罢工。”
“您刚才上厕所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白子青笑着按灭了烟头,“老陈,不是我说,如果双方战事再开,对您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帝王遇难思良将嘛,再打一仗,说不定下次见面,您就成为枢密正使了呢。”
“枢密正使现在由璟公亲自兼着。”陈虎光吐了个烟圈,“这仗要是再进行下去,老子的命都保不住了。”
“哈哈。”白子青笑了笑,“老陈,说实话,如果您想回到两朝之前的状态,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您没有发现么?现在的章凉之间的战斗已经明显不像从前那么激烈了。”
“你是说……”
“我是说,只要达成一定的默契,我们是可以回复到之前的状态的。”说着,白子青走到了陈虎光的面前,“这次来象原,就是一次默契。我对您说实话吧,这次平王府将团建的位置选在南北之间的象原,就是希望能竖起一座友谊的象征。我想南朝也是这么想的吧?”
“嗯……”陈虎光呆滞地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单纯觉得这里的网红很有趣而已。”
白子青:“老陈,平王和雪帅可一对死对头,要是让他们俩撞见,那南北两朝的矛盾只会增,不会减。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晚上,你去开你的庆祝会,我们去搞我们的团建,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陈虎光听了,沉默地叹出了一阵烟气,随即按灭了烟头。
“可以。”他点头道,“回去之后,双方各发一个声明,就说当时互不知情。”
“这个是自然。”
在商量稳妥之后,白子青和陈虎光迈步走出了男厕。
“老陈,等咱们回了包间之后,还是尽量让各自的同僚快撤才好。”白子青说道,“我们那个包间里,除了酗酒就是打架,吵吵闹闹的很容易露馅。丹渊那小子你也知道,一遇到屁大点的事就开始散气味,要是让雪帅闻到了就麻烦了。”
“唉,真是扫兴,好不容易聚一次,却让你们搅了局。”陈虎光苦笑着抱怨道。
白子青:“这么说,您还挺喜欢聚会的?怎么跟我爹一个德行。”
“人越老,就越喜欢热闹。”陈虎光朝走在身边的白子青笑了笑,“你现在还年轻,所以对团建这些事情不感冒。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人这辈子,与其形单影只地清醒,还不如呼朋唤友地装傻。”
说罢,他扭头朝白子青笑了笑:“除非你是个艺术家。”
“啪啪啪!”
待转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只听在平王府的包间外,一阵强烈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听此,陈虎光连忙拉住了白子青,敏捷地侧身躲到了一边。
扒着墙角朝远处看去,只见刘雪瑞带着汀阳军节度副使鲁成离站在包间的门口前,正用力地叩着门。
“待在这里不要乱动!”回头嘱咐了白子青一句,陈虎光连忙朝刘雪瑞跑去。
“老陈!”看见陈虎光朝自己跑来,刘雪瑞皱眉说道,“你去哪里了?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诶?你的裤子呢?”
“裤子?”听了这话,陈虎光低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腰带扣下,烂糟糟的手纸松松垮垮地糊在腿上。见此,他冷冷地回过头来,朝白子青躲藏的角落瞪了一眼。
“抽烟的时候烧坏了。”他大声朝后喊道,“那是我花2999买的,两千!九百!九十九!”
“大夫不是跟你说了么,抽烟对你的肾不好。”刘雪瑞插着腰,无奈地笑了笑。在她的头上,一顶粉色的鸭舌帽上写着“恭贺擢升”四个字。帽檐亮闪闪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下次手术,我可不陪你去了!”她笑道。
陈虎光:“真悲哀,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家?”
“你还不到五十嘛,这要是换作人类,连退休年龄都达不到。”说着,刘雪瑞指了指平王府包间的大门,对陈虎光说道,“老陈,你快来看看,咱们隔壁这间包间是怎么了?叮叮当当的,好像有凿墙的声音!”
“算了,别管他们了。”陈虎光笑道,“咱们好不容易聚一次,就不要再找不痛快了。走吧,咱们继续歌去。”
“不行,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他们。要让这伙人知道,即便是在,也要注意扰民的问题!”说罢,刘雪瑞转过头来,抬手推在了门上。
见此,陈虎光连忙将她拽到了一边。
“雪帅,算了吧。”他着急道,“你看,现在外面那帮人还在到处找我们,要是让这屋里的人类见了,咱们又要被围堵了。想想吧,章廷新任的枢密副使,裹着一堆手纸到处乱跑。这要让那帮媒体知道了,还不定得怎么说我呢。”
“这……倒也是。”听了这话,刘雪瑞想了想,转而朝身后的包间愤恨地看了两眼,“只是里面的人太可气了,要想办法跟他们讲讲道理才好。”
“这个其实也不难。”
站在刘雪瑞的身后,鲁成离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雪瑞:“成离,你有办法?”
“当然。”说着,鲁成离僵硬地笑了笑。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一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透着微微的寒光,看起来又呆滞,又阴冷。
“我们变作其他人的模样不就好了?”他笑着说道。
莫肯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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