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昨天他回了头,是不是就还能见她一面?
“六月飞雪,定是有冤情感怆了天地的!”门口传来一道愤怒的女音嵌着恨意,清清冷冷地吵醒了正在回忆中的人,权熠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又失望地沉默。这声音只与她有半分像,可恍惚间他竟以为是她回来了。
来人不是夜笙,她踩着一双沾了泥的红色高跟鞋,身上火红的连衣裙也满是褶皱,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狼狈不堪,无不诉说着它们的主人得知这件事时多么地匆忙,赶来时多么地慌张。
她红肿的眼眶不知来的路上哭过了多少回,可此时,她一脸坚定,站在权熠面前一字一哽咽地说:“权熠,你欠的我夜家一条人命,迟早要还!”
她是夜芙,夜家大小姐,外界眼中的冷艳女王,如今却满眼悲痛地连这一身红衣,都融得进哀伤。
怎么不是夜笙呢?权熠心中有希望破灭的感觉。是了,那是她姐姐。他的阿笙,在病床上躺着呢。心中有些许不快,权熠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位恨意满满的夜大小姐。
“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夜芙与权熠对阵的静谧。权熠不由得有些心烦,怎么总是有这么多人要打扰他和阿笙的二人空间呢?
“不好意思,我以为夜伯父在这里。”来人彬彬有礼地道歉。
“我爸爸在照顾妈妈,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夜芙擦了擦眼泪,努力维持着她冷静的表象。
迟炎看向床上的伊人,心口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当年她嫁得那般飞蛾扑火,如若早知今日,倒不如当初就把她拦在美国。
他硬硬地把视线从夜笙身上收回来,看向夜芙:“是这样的,我是小笙的朋友,我来,是想带她走。”
话毕,病房里的两个人震惊不已。他……要带走夜笙?
“不行!”权熠不假思索地开口拒绝,阿笙是他的,怎么可以被别人带走。
病房里没人理他,迟炎更是根本没有在意权熠的回答,只是向匆匆赶来的夜父微微鞠躬,然后温和地自我介绍:“伯父您好,我是小笙的朋友,我叫迟炎。”
夜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也十分惊讶,与夜芙面面相觑后问道:“我们……并不知道小笙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迟炎微微一笑:“我最近刚刚回国,还没和伯父见过面。”
夜父皱了皱眉:“这个另说,小笙是我夜家的女儿,自然也是要葬在我们夜家。”他倒也没有打算让夜笙回到权家,权家现在既然放任着洛霓那个不安生的女人胡闹,那他怎么也不能让小笙死了都在受委屈。
迟炎叹了口气,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低声道:“伯父,我带小笙走,是小笙的意思。”
权熠一把抢过盒子,只见里面安静地放着一块提拉米苏。“带我走”?呵呵,在保镖向他汇报夜笙去过甜品店时,他一直以为那块甜点是送去给他的。在洛霓的事情上,他虽然愤怒夜笙的举动,可他也想过要保证夜笙的周全,毕竟,夜笙是他过了门的妻子。甚至在昨天争吵以后,他已经让人去找过洛霓,希望得到洛霓的原谅,找到一个可以私下调解的办法。
可原来,在他忙着替夜笙解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妻子在人世间留下的的最后一块甜品,竟是送去给了这个男人。这她似乎忘了,谁才是她的丈夫!
迟炎看出权熠眼中的怒火,暗叹他的偏执,不由得劝道:“权少,小笙在权家不好过,你应该清楚。既然人都已经过世了,你又何苦再难为她。”
毕竟迟炎知道夜笙爱的人还是权熠,只是不愿再留在他身边罢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劝出了声:“权少,死者为大。”
这句话一出口,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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