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找了一个区革委会副主任的硬靠山,谁知他竟与“民警蓝”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
凌志与瑛子面面相觑,只有束手待擒的份了。
外面的交谈还在继续。革委会副主任问“民警蓝”:
“你一个市场管理员,有什么资格追捕犯人,你是警察吗?”
“舅舅,你这种思想本身就不正确,与坏人作斗争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这两个人在复丹大学从事投机倒把的勾当,我们必须把他们抓住。”
“谁是坏人?我看你才是坏人。十年中你胡作非为,坏事干得还少吗。”
革委会副主任的口气变得冰冷:
“这是我的家,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私闯民宅。你们请回吧。”
革委会副主任去关门,被“民警蓝”伸手隔开:
“舅舅,前十年你吃了多少亏,怎么还是死脑筋,你今天包庇投机倒把,一但传扬出去,刚担任的区革委会副主任,弄不好还得被涮了。”
“丢不丢官是我的事,与你没关系。我的家门,你们坚决不能进。”
“好。我们不进去,就在门外守着,除非那两个人会飞,看他们如何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革委会副主任“咣当”关上大门,并把门栓紧紧插上。
屋内瑛子几乎哭出了声:
“这些人堵在门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革委会副主任回到了屋内。笑着回答:
“姑娘,没什么好怕的。现在不是前十年,几个街混混堵我的门,他们能堵得住?”
又向凌志说:
“本来今晚上我就可以送你们出去,但刚才跟你的一番谈话,胜读十年书,我还有许多不解之处要向您请教,咱们也学学古人,秉烛夜谈好不好?”
凌志清楚,是自己以一个先知者的优势,唬住了他。滨海市一个区的革委会副主任,算得上副厅级的高干,与他结识,会给以后事业的发展带来莫大的方便。
“您老过谦了。我年轻少不更事,正有许多地方要向您讨教呢!”
革委会副主任感慨道:
“你年纪轻轻,却极富见识,而又不骄矜。实在令老夫感佩。”
搬把椅子坐到凌志对面,把脖子伸向他问:
“按照你刚才所说,伤痕文学的时代即将开始,抓住时机,必然会有一番作为。但伤痕文学的表达方式是什么样的,我并不了解。我有一个打算,想和你合作共同创作这种类型的文学作品,不知你愿不愿意?”
偷偷印印别人的小说还可以,让他自己创作小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凌志不愿自揭其短,为难地说: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的文学走向,我都了解一些,但我刚才给您说得很清楚,我正在准备高考,哪有时间跟你一起写小说!”
国家教育部门已经发下通知,1978年的高考时间设定为7月20日至7月22日,还有一个月多点的时间,让他跟自己一起创作小说,确实太难为人家了。
革委会副主任低头沉思了片刻,问凌志:
“你看这样好不好?这段时间你专心致志复习应考,我先根据自己前些年的遭遇,把小说草稿写出来,等你高考结束,咱们再一起斟酌。”
不让他写一个字,到出版时少不了还得把他的名字也署上。何乐而不为。
两个人谈妥了合作意向。凌志问:
“老先生,咱们谈了这么久,我还未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怨我,怨我!光顾了跟你说话,把这一点也给忘了。”
老者告诉凌志他们,他叫程涣诚,曾经使用的笔名是“战野”。
“战野”?凌志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有哪位名作家曾经使用过这个笔名。
显然不是很有名气。这下凌志放心了。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家合作赚钱,不会有人骂他借助名人效应了。
瑛子内心火烧火燎,见二人已经谈妥,迅速起身问:
“程大叔,您老人家可以把我们送出去了吧。”
程涣诚解释:
“我本打算用我的车把你们送回家,但夜已经深了,不好把司机叫起来。你们在我家将就一夜,明天天一亮,就会送你们回家。”
“那哪行。”瑛子哭丧着脸说:
“要是我爸知道我一夜未归,非气坏了不可。”
程涣诚指着凌志调侃:
“你不是告诉我,他是你的丈夫吗?你们小两口都在这儿住,你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叔……”
瑛子一张脸红得像完全熟透了的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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