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做音乐，他们有马生海就是死路一条。”叶昕系上安全带，直白地给出了答案，惹得舒闻趴在方向盘上笑开了。

“偶像团体是很需要默契的，节目录制时间太短，想要培养出这种默契很难，更何况他们又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一开始那个节目的制片人跟我说，如果完全按照观众的投票来，也许会选出不适合组合发展的选手，所以需要背后的资本运作。但是现在看结果，也不知到底是资本运作，还是观众的选择，也没见他们选得有多么合适。”叶昕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喝过红酒的脸庞有点微醺，这还是她头一次提起当初在蓝泰的事。

舒闻开着车，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之后，立马八卦上身：“老大，您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他们那个投票是假的？”

“真假参半吧，我后来走了，也不清楚。”叶昕从椅子上做起来，玩了会手机。

“你为什么中途退出啊？”舒闻握着方向盘，像是想到了什么，叫到：“啊！我想起来了，萧煜也是那时中途退出的是吧？老大，你知道他为什么中途退出吗？哎，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大料啊？”

“你想听什么大料？”叶昕侧身看了她一眼。舒闻跟了她快一年，别的方面都好，唯独八卦这一点改不了。其实当初那件事，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如今再翻也翻不出什么来，便捡了能说的同舒闻说：“当时是萧煜嗓子坏了，不得不退赛，我作为节目编导觉得事情有蹊跷，就报了警，但是制片人觉得这样做不利于节目名声，让我走人。”

“嗓子坏了？”舒闻万万没想到是这么硬核的理由，“怪不得萧煜在半年后才加入流光少年，原来是治嗓子去啦。他当初要是继续参加比赛，最后的冠军肯定是他的。”

“可能……”叶昕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断消逝的夜景：“时也，命也。”

“没准这是他的劫数，没这一劫，后头的路走不下去。”舒闻被叶昕的时也命也勾起了玄学思路。

有时候，叶昕觉得舒闻的嘴是不是开过光，她今时今日说的这句话，还真验证了萧煜未来所走的那条路。

以为的结束，其实是一切的开头。

以为的寂灭，其实是另一种新生。

人生际遇，跨得过去，就是历劫飞升，跨不过去，就是到此为止。

外滩的跨年灯光秀还在继续，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

元旦假期过后，消失了半个月的林景伦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公司，同来的还有刚杀青了两部戏的孟葭妍。

《姻差阳错》拍了两个月，《纵横录》客串了三天，林景伦想让她影视歌三栖，于是找了个团队带她去国外拍了MV，准备年后发一首单曲。

天韵做了一次股权转让，林景伦将自己的个人股转到了景叶，卸去了天韵董事长的职位，同时变更了法人。

这是林氏集团的决定，景叶作为他们子公司里的子公司，叶昕想从林氏集团的年报里看出一点端倪，却什么也没发现。

年报上的数据显示，林氏集团一切都好，天韵传媒去年还上星了两部剧，资金有所回笼，整体营收较前年是有增加的。

在这种没有重大决策失误的情况下，忽然削弱林景伦的权力，想来是集团内部局势有了改变吧。

林氏家大业大，人员众多，关系复杂。

不像季家这一代只有季斯玥和季青临，林氏光是林景伦父亲那一辈，就有五个叔伯，林景伦排行最末，上头的堂哥堂姐加起来有九个。

这些哥哥姐姐，除去入仕的，别的不是在集团任职，就是像他一样，被派去管理下面的子公司。

季青临口中说林景伦不是嫡系，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排行老六，原先管着不受重视的娱乐产业，也就是最开始的天韵。等林景伦留学归来，他也从天韵卸任，回集团做个偶尔开会的董事，颇有古代闲散亲王的架势。

林氏一直以来的家族重心都在金融和地产，谁掌握了这两个版块，基本就等于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而这两个行业，一直被林家二三房占据。

林景伦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权分那块大蛋糕，所以专心耕自己的老爹留下的一亩三分地。

可如今，他竟然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爽快地拱手上交，这叫叶昕怎么也看不懂。

林景伦平时极少提起家族的事，他们之间的交流基本围绕着景叶的新项目和孟葭妍的个人规划。

“《玉蕴珠藏》的批文下来了，《梦游记》的反响不错，这个项目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我前几天去见了李默存，他愿意出三千万，飞熊出五千万，景叶出两千万，但我的预算是两个亿，还差一个亿，我准备在业内招商。”林景伦忽然主动跟她说起了那部宫斗戏，话里还提到了李默存这个危险人物。

“李默存？”叶昕果然没再往下听，而是皱起了眉头。

“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李默存手上有个电影已经定了小孟做女主。古装戏是个耗钱的项目，我们一家吃不下，李默存不仅能促成我们和港圈的合作，还能解决我们的资金问题。你知道的，天韵和景叶现在开始独立核算，天韵接下来不能再帮景叶了。”

“……”叶昕万万没想到孟葭妍竟然真的答应了李默存的电影邀约，而林景伦竟然也能欣然接受。

她有点看不懂这俩人的关系。

明面上，林景伦对孟葭妍是极尽可能地捧，砸钱砸资源，请团队，倍加呵护，但背地里，却将她推向李默存那样一个危险人物。不知道孟葭妍是否知道这件事，还是说，面对女主角的诱惑，她妥协了？

如果是这样，叶昕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一切都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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