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至,娩出顾北城深沉而浓烈的思念,一轮圆月像是罩在子夜上的洁白面纱,光晕一片。
柔和的月光落下,顾北城寝宫院中的池面上倒映着皎皎的月亮,整个宽阔的池面就像一面明镜,又像一块洁白的璞玉。
晚风一吹,池面波光粼粼,吹开满院满树的海棠花,淡淡花香随风潜入他的寝殿,烂漫如云烟缭绕。
顾北城一身白色交领锦缎里袍,倚门而坐,伴着熏香袅袅,衣袍随风徐徐飘摇。
他的眼里是院中的清池明月辉映相照,他的心里是林妙音半分胭脂半分黛的回眸一笑。
指尖在玉笛上慢挑,一曲笛声悠悠扬扬的传入云霄,人生如白驹过隙,生逢乱世聚散都太过潦草,直到一曲终了,忆往昔也只能怅然一笑。
顾北城放下玉笛,拿起香炉旁的荷包,上面那一抹鲜红的蔷薇,好似一个烙印,深深嵌在他的心里,看着荷包背面秀的三个字,他嘴角微扬,一字一字腹诽道:“两相欢?”
庄姬夫人放心不下,来到顾北城的寝宫外,宫人们见了刚要行礼,被庄姬夫人抬手阻止了。
她默默走进寝殿,看到顾北城望着手里的荷包发呆,那荷包上的蔷薇十分耀眼。
“咳”庄姬夫人用衣袖半掩,轻咳了一声。
顾北城把荷包捏在手里,赶紧起身,自然的将手背于身后,“母亲?这么晚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你身体刚好些,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城儿感觉如何?可还难受?”庄姬夫人随手拿起屏风上的披风,走近顾北城为他披好,借着整理披风,特意偷偷瞄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手,转头对着宫人斥道:“晚上风凉,也不知道给王上加个披风!”
宫人们齐齐跪地,异口同声道:“奴婢们知错,请夫人责罚!”
“是孩儿大意了,还望母亲免去她们的责罚。”顾北城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退下。
庄姬夫人捧着顾北城的脸,和蔼的说道:“你才是王上,你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包括母亲,你的决定亦是母亲的决定,也是北黎的决定!”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顾北城抱拳单膝跪地。
庄姬夫人又睨了一眼顾北城手里的荷包,微笑着问道:“城儿手中所持何物?”
“荷包。”顾北城的脸忽然有些微红,急急解释道:“友人所赠。”
庄姬夫人一把拿了过去,“我看看”她用手抚摸了一下那朵蔷薇,瞧了一眼顾北城,他表面看起来虽然云淡风轻,可是眼睛一直紧张的盯着庄姬夫人手里的荷包。
“这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庄姬夫人故作淡然的问了一句,顺手把荷包还给了顾北城。
顾北城接过荷包,直接揣进了里衣的怀里,满脸欢心的说道:“是南晋将军林嵩之女。”
“城儿!你好糊涂啊!”庄姬夫人立刻变了脸色,严肃的看着顾北城,双手捏住顾北城的胳膊,厉声道:“你可是忘了我北黎子民所受的奴役?你可是忘了莺歌?你可是忘了你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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