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北城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官员们有序的立于殿中,经过昨日庄恒那么一闹,为避免因新王继位再生事端,庄姬夫人破例垂帘听政,以慑百官。
“启禀王上,昨**宫者已全部伏诛,另外其他参与其中的私兵等待王上发落!”李震将军上前单膝跪地,拱手。
顾北城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看向殿内的官员,他们听到全部伏诛,开始低头窃窃私语,像是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觉得应当如何处置?”顾北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这些官员一个个只知道低着头,虽说顾北城是先王之子,名正言顺,无可厚非。
可在他们眼里,毕竟还是一个孩童,如何能担得起这整个北黎?所以不屑与他一起讨论政事,但庄姬夫人在此,又不敢表现的过于放肆。
这独角戏实在有些尴尬,顾北城偷偷看向母亲,希望可以寻求一些帮助,可庄姬夫人虽然坐于帘后,却一言不发。
殿外一个小宦官跟在一个身穿南晋铠甲的将领身后,一溜小跑,着急的说道:“节度使大人,王上正在和大人们商议政事,您现在不能进去!”语气十分急促。
“让开!”南晋节度使怒气冲冲的推开小宦官,“简直笑话,整个北黎还有本官不能去的地方?”语气咄咄逼人。
节度使忽然闯进了大殿,他的到来立刻打破了原有的气氛,倒让这尴尬缓和了几分。
即便如此,节度使这副目中无人的架势,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十分恼怒,顾北城看着他,目光如炬。
小宦官只看了一眼顾北城,吓得“咚”跪地,趴在那瑟瑟发抖,紧张的解释道:“王上,奴才该死!奴才实在是……”
“你先下去吧。”顾北城朝着诚惶诚恐的小宦官挥挥手,这么嚣张跋扈的节度使,小宦官能拦住才叫奇怪。
“你们北黎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仅偷偷带回质子,都没有向圣上启禀,又私自封了新王!怎么?要反么?”南晋节度使这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厌烦。
本来安静的大殿立马炸开了锅,大臣们小声议论了起来,胆子实在小的面面相觑,胆大一些的莫不摇头叹气,如今随便一个南晋之人似乎都能在这大殿上趾高气昂。
节度使的目光不禁落在顾北城的身上,看上去是个孩童模样,可那精致的脸庞上却透着冷峻。
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身边仿佛围绕着一股寒气,尽管节度使站的离他老远,也不寒而栗。
节度使又看了顾北城一眼,他不确定眼前的此人,当真只是一个孩童吗?
庄姬夫人注意到,顾北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把判官笔捏在手中,他对节度使的容忍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东隅之战刚过,北黎现在暂时无力与南晋抗衡,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能硬来的。
新王年幼,群臣不安,可谓内忧外患,一不留神就会朝局动荡,甚至招来灭国之灾。
庄姬夫人从帘后出来,走向节度使微笑着说道:“节度使这话说的见外了,北黎早就归降南晋,怎么还分你我?不都是一家人吗?”
“哼!既然如此,为何偷偷带回世子?要立新王为何不报?”节度使握着腰间刀柄,头一昂,语气咄咄逼人,北黎这么做简直就是把他架在刀尖之上。
庄姬夫人将手伸进袖中,迅速取下一个羊脂玉的镯子,偷偷塞到节度使手中,若无其事的说道:“实属事发突然,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要为难节度使大人。”
节度使一看羊脂玉,这可价值连城,赚大发了,他一把接过,急忙揣进怀里,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两手一背,特别善解人意的说:“事情确实是比较突然,既然如此,本官自会向圣上禀明此事。”
“那就有劳节度使了。”顾北城站在一旁,看着庄姬夫人对一个南晋官员卑躬屈膝,他将一只手捏着判官笔,另一只手背到身后,紧握成拳。
节度使转身朝殿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煞有介事地对庄姬夫人说道:“夫人还是尽快把人送回去吧,不要让本官太过为难,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知道吗?”说罢,又瞄了一眼顾北城。
“那是自然……”庄姬谦卑有礼的微微颔首,令道:“来人,送节度使大人!”
节度使大摇大摆的朝着殿外走去,两个宫人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把他送出了宫,看着节度使这次是真的走了,庄姬夫人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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