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意闻言细细地思量了片刻,虽然有点不愿承认,但还是坦然道:“至少是伯仲之间。”
这个答案对于云天意来讲有点苦涩,他比安辰小不了多少岁,但刚才仅仅交手了一招,安辰给他的感觉和他面对爷爷云万海时的那种压迫感差不多。
这也就是说,梁国已经出现了第七位武道先天,现下就在京城之内,并与北静王有着共同的利益与共同的威胁。
再结合他仅仅十年入先天,并在刚才明里暗里提醒北静王,国师广云子绝非凡俗,似乎看出了广云子的一些端倪。
那么安辰应该和广云子至少处在同一个水平上,不然也不可能发现广云子的异处。
多年的政治斗争,北静王的对于情势的判断力是极为敏锐的,方才的一番交流,他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个答案给了他一丝曙光。
他空有一身贤名,但在朝堂上能掌控的朝臣少之又少,都是些不肯蒙尘的自诩清流之臣,其实力和忠顺王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忠顺王还有一个国师,一个得到陛下完全信任的国师。
其实说国师完全得到陛下信任也不甚不恰当,虽然表面上的确如此,但将其形容为陛下的救命稻草才更合适一点。
外人都能看出陛下表面英姿勃发,内里却越来越虚透,他自己感觉不到?
北静王不相信他不知道。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他除了相信国师的那些所谓金丹还能相信谁呢?
至少这些仙丹让他暂时保持了年轻的感觉,让他的白发回复了黝黑,精神不再萎靡。
上朝的时候,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们会惧于一个精力充沛、思维敏捷的皇帝,而不是轻慢于一名身佝体偻、六识退化的耄耋老人。
或许真如国师说的那样,一直服用下去,将体内灵炉先固守好,等国师炼好九转金丹,服下之后便可真的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了。
一个穷途末路的王者落入了水里,挣扎中渐渐失去力气,而他身边只有一根纤弱的稻草,他只能紧紧抓住这根稻草,寻求一丝生机。
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国师,别无他法。
现在有了安辰的到来,北静王才真正觉得自己有了和忠顺王叫阵的本钱。
如果这时候给陛下另外的选择呢?他会动摇么?
或许可以试试。
还有这账本,实在是天大的惊喜。
行至府内侧门,北静王长吐一口气,胸中许多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了。
“世兄留步。”
“王爷慢走。”
北静王和云天意接过下人递来的斗笠和斗篷隐住全身,这才出府。出府后直接上了轿撵,顺着小路离去。
“唉。”
送走了北静王,安琼脸上立刻爬上了愁容,回府找到了安辰。
“你何必答应北静王爷呀!安家有我一个人踏进这纷乱的朝局就够了,你又何必牵扯进来?”
安琼后悔不已,早知今日情形,那天晚上他就应该让安辰连夜出城去。
眼下京城已然戒严,如果安辰没答应北静王,他还可托北静王的关系想办法把安辰送出去,可现在......
“大哥。”
安辰明白安琼的好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安家人,自然该与你一起承担,你不必太过担心。”
“你不知道。”
安琼猛地摇了摇头,苦口婆心道:“忠顺王联手国师,又有陛下信任,陛下崩逝之日,必是刀兵相见之时。北静王的胜率微乎其微,届时哪怕安府覆灭,只要还有你在外面,便可保我安氏香火不至于断绝,否则我有何面目见祖宗?”
说到这里,安琼略有些激动,“衡君,你武艺高强,不如夜里逃出城去。北静王那里,我去解释。”
安辰摇了摇头,道:“现在城门外都是军队驻扎的营地和结成的战阵,军中亦有强者,此等情势,除非天仙,以我先天的身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去。”
“大哥。”
安辰又将手搭上安琼的肩膀,安慰道:“水溶现在手握国师和忠顺王的分利账本,朝中有清流朝臣们的支持,外又有藏剑山庄老庄主和我这两大先天高手的辅佐,未必没有胜机,实在不必过于悲观的。”
他理解大哥安琼的担心,但是要他视家人安危于不顾,外出避险,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况且,他所说情势也是实情,并非是故意安慰安琼。
“唉。”
安琼还是叹气,朝堂夺权这种事情,若没有八九成的把握,谁又能保证全胜呢!一旦失败,那便是血淋淋的屠刀斩下啊!
安辰又道:“大哥不必过多忧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大哥还不如给我讲一下目前朝中局势,也好让我有所了解。”
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北静王夺嫡,便再无退路,自然需要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势。
定了定心情,安琼默默点了点头,心中也知安辰所说有理,便将自己所知的情况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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