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一路上并不太平。为了隐藏踪迹,躲过那些追杀,萨满耶不得不伪装了商人身份,随着一小部分的随从同大部队分开前进。
那些杀手的来历其实他多少可以猜到一些,除了昭宣帝那边安排的人,还有几波应该都是北狄那边的人,无非是几个不想他回去同他们争夺王位的兄弟派来的。
“呵,看来都想我死啊,那我怎么能让你们如意呢?”萨满耶坐在马车里,看着手腕上新结起的血痂,喃喃。
这是一道一寸长的刀伤,倒不是那些杀手伤到了他,而是他自己用匕首割开后留下的伤口。他身上带了毒,而且不止一种,毒性混合在一起,让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每次毒发都会让他无比痛苦。
这伤口便是他在毒发时自残留下的,以痛止痛,他总觉得这样可以让他更加清醒。
从皇宫到淮州,走的是陆路,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这几天收到消息说是有一波人在前面的锦州等着,因而萨满耶决定从淮州直接改乘水路上关。
这会马车正在往码头的方向赶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外面喧喧嚷嚷的,似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萨满耶不满道。
“前面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需要属下去看看吗?”随行的护卫布和问道。
布和是萨满耶随身的亲近,是几个随侍中功夫最好的一个。
萨满耶皱了皱眉头:“不用,继续赶路。”
“哎,好。”布和应声道。
然而因为人群一时散不开,使得马车依旧只能一点点前进。
“这小丫头片子,还挺犟,我和你说,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不知是不是离那事端点近了些,外面的声音一时马车内一时听得十分清楚。这人嗓门也算粗犷,听着应该是个壮年男子。
“你们看什么看,都散开了,没见过人卖孩子啊!”这声音这语气,则颇像那市井的泼妇。
萨满耶听到这,冷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与嘲讽。
“低贱。”他口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卖我!都走开,不然我就去报官!”
“嗯?”萨满耶一时起了兴趣,这听着是个女娃娃的声音,倒还挺烈性的。
“报官?我告诉你,在这淮州我家老爷就是最大的官!走!”
“我不走,身为州官强抢民女,知法犯法,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却是很有条理。
“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把和树砍下来得了!”那妇人道。
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啪——”,萨满耶估摸着应该是那人动了手。
“这李刺史家的公子可真不是人,那妇人一看便不是孩子的亲娘啊。”
“别说了,让李家人听见就不好了,快走吧,别看了。”
几个路人低声的交流传进了马车之中,萨满耶不知怎么就起了些好奇,想看看一个女孩子究竟怎么着能在这闹起来。
想着,便抬手微微掀开了帘子望出去,正对上不远处那小姑娘的脸,隐隐约约地掩在树叶后面,手上拿着一根藤条。树下躺着一架梯子,旁边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不是扶着腰就是扶着屁股,一副摔得不轻的样子,怪不得说只能砍树了。
“嗤——”萨满耶有些好笑,竟然是跑到了一棵老树上。看着样子约莫十二三岁,有些瘦,眼神倒是蛮有劲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那姑娘突然就转过了眼睛,看到了他。
那眼神带着三分乞求,七分不甘,好像在告诉他,让他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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