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才应允了江辰宇的话,从江辰暮房中出来后,一直走过了这一条长廊,二人都不曾开口说话。
江辰宇时不时停下观赏一番院里新开的花丛,待走到了池边,方开口道:“前面池中的亭子坐会吧。”说完便先一步走过去。
晏慈跟在他身后,心下琢磨他的用意。当日初次见面便是在一座亭子之中,今日又特意挑了这亭子来谈话,想必多少有着一番试探在其中的。
此处的亭子因这几日晏慈常过来赏荷,故白日间常备着一些凉茶。
二人坐下后,江辰宇便示意那人在亭外守着,然后替自己和晏慈倒了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慈虽然心有疑虑,但见他并无要解释该人身份的意思,也只得将疑虑埋在心底。
“那日在醉仙楼前,匆匆一面,不知烟鱼可还有印象?”
晏慈拿起茶盏的手一顿,道:“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当时不知是四哥,是烟鱼失礼了。”
江辰宇放下茶,看着她笑道:“无妨,不知者无罪,更何况烟鱼如今已是我八弟的正妃,便是我自家人,在这王府,自家人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大概是因为与江辰暮同母而生,江辰宇笑起来时同江辰暮颇有几分相似,眉眼间的温柔也如出一辙,但江辰宇笑时,温柔中却总觉得多了几分疏离,想来这才是帝王家中长成的人当有的模样,江辰暮只是一个例外罢了。
“多谢四哥。”不经意地避开了那双眼睛,晏慈微微抿了一口茶。
“听说烟鱼之前去了回音寺,拜访了法相住持。”江辰宇状似无意地说道。
晏慈摩挲着手中的茶盏,这人果然在怀疑自己。
“府上三娘向来爱专研佛理,那几日本是陪同三娘去回访住持师父,但临行前几日三娘得了风寒,又不好临时改约,便由烟鱼代为拜访了。”晏慈按着那日何烟鱼说的娓娓道来。
“如此,法相主持佛法精深,我少时也常同我母妃一同去拜访他,不知烟鱼此次可有收获?”
“烟鱼愚钝,未曾解得住持深意,只记得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晏慈不解佛法,当日所记不过几句,然这一句不知为何,她却记得最是深刻。
闻言,江辰宇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带思索,低声重复了这句话。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四哥可是有所体悟?”晏慈开口问道。
闻言江辰宇对上晏慈的眼睛不知意味地笑道:“法相住持不愧是得道高僧,真真是一语道破。这世间一切所能看见的事物外表,不过虚假之态,皆是不真实的,你说是吗?”
他的眼中有一种把控全局的绝对自信,晏慈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但是,显然他不是江辰暮,也不是什么商贩,他是江辰宇,当朝的四王爷,将来皇位的候选人。无论他表面多么温润无害,该有的算计城府都不会少,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的身份或许早已被看破,
更何况刚刚一番话,显然是话中有话。
晏慈垂眸,思量着自己究竟是该继续含混过去,还是将事情摆明了。从现在的境况来看,他虽对她当下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未必知晓她的真实目的,而没有直接道明要不是证据不足,要不就是自己对他来说有所利之处。
想起当日初见时的伪装,晏慈私认为原因为后者。
如此,晏慈只好继续装傻:“四哥所言极是,只是这世间的事物,真真假假,未必道得清楚。”
江辰宇点点头,又道:“烟鱼说得也有道理。对了,从回音寺回来想必是经过了祁山的,不知烟鱼是否知道闻名的祁山山匪?”
晏慈攥了攥手中的帕子,道:“略有耳闻,只是当日回来时,倒并不曾经过祁山,而是绕了道路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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