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杨彦看着影卫送来的情报，突然脸上泛起了笑容。

“有意思！”他说道。

很少会看到他对什么产生这么明显的兴趣，我很好奇，于是就问了他。

“是何事让殿下觉得有意思了？”

“呵呵~~将军府果然是一个有趣的地方。连府中的一个丫鬟都有这样的谋略！倒是可惜了是个女儿身了，否则，程家军又会多一员虎将了！”

我没想到他会对一个丫鬟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倒是让我也好奇起来，这个丫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不过，要是她在，恐怕我们的计划实施起来会有不小的麻烦！”随后，杨彦皱着眉说道。

之后，我们调整了本来要实施的计划，改用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利用太子的行动，终于达成了让二皇子杨历接触将军府六小姐程静的目的。

只是，当天从山上下来的杨彦却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他看着我说道：“季左，你说人在生死关头，真的可以为了让别人活命，而放弃自己性命吗？”

我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我知道，是悬崖上的那一幕刺激到了他。说实话，我也确实为那个女子的果敢和决绝所震撼。当她毅然决然的松开手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是一紧。

在这之后，杨彦做了一个以往绝不会做的决定。他吩咐了影卫，下悬崖去寻人。

但是，下悬崖的影卫没有寻到人，倒是监视将军府的影卫回报，那个丫鬟居然平安回来了。

这件事的震撼不比悬崖上的那一幕来的少。

“那么高的悬崖，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杨彦问着我。

可是，我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沉默以对了。

也许就是从这时起，也许是在更早些的时候，这个叫程明的女人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而关于她的情报，不论多忙，杨彦总是会耐心的全部看完。

渐渐地，我发现，杨彦的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停留在那个丫鬟的身上。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季左，如果有一个人会思你所思，想你所想，用命护你周全，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渴望，甚至是嫉妒。

他所说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是一个旁观者。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到这种程度而完全不求回报！

因为，我和杨彦都不曾经历过这样不求回报的全心付出，所以，我理解他那种渴求。因为，我也有同样的幻想，如果也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对我，我想我会把我的所有都给她。

我们无意识的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丫鬟身上，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丫鬟却真的不简单。

我们曾无意间撞到她和程询之间的对话，而作为一个丫鬟，能如此毫无顾忌的指责家中少爷，已经是闻所未闻了，可她不仅如此，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是那么发人深省，让程询哑口无言的低下头去。

如此这样的一幕，放在京城任何大户人家中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将军府，似乎也只有一个她而已。

而她的不简单却不只是这些，影卫隐约察觉到有一股暗势力把控着大隋的经济命脉。而这股势力竟做的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人能够察觉其存在。

要不是一次偶然遇到的案件中，受害人提到有人曾帮他解围，而那个人带着一块梨花模样的玉佩。否则，我们也不会察觉到暗地中竟然还有这样一股势力的存在。

只是，当梨花佩有可能和她产生联系的时候，我心中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切就应该如此这般。

杨彦拿着偶然得到的梨花佩去试探她，但是她的表现却毫无破绽。这使我们最开始的推测有了一点点的偏差。或许是我们多想了。

只是，那天杨彦回来时的表情却似乎一点都不失望。

“季左，我又发现了一件她不擅长的事了！她除了女工差之外，她的武功也差极了！”

杨彦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轻松和愉悦。就像一个小孩子终于拿到了一颗糖一般。

看着这样的杨彦，我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会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下去。

二皇子大婚当天，当我看到杨彦坐在二皇子府中，与她对饮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真的往我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随后，杨彦和她的接触越来越多。而这样的接触，却多是因为杨彦的主动布局造成的。从宫宴上的试探，到去往二皇子府上的次数明显增加，无一不在向我昭示着什么。

我心里开始有点打起鼓来，杨彦对于她的特别使我在向皇上汇报时很为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提到，如果提到，要说到什么程度，这些都让我无法找到合适的尺度。

那是一个下雪天，我们从二皇子的书房中出来。因为雪景别致，所以杨彦打算在花园里走走。其实我知道，他潜意识中是想要碰到某一个人而已。

而我们也确实碰到了，但是却没有露面。因为与她在一起的还有很多人，包括二皇子妃程静。

她说，一起看过初雪的有情人最终都会终成眷属。

对于此，我是不信的，只不过下一场雪而已。但是我看到了我身旁杨彦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皇家是何其难啊！”杨彦突然感叹了一声。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已坠情网，却还浑然不知的风流皇子。心想，这段缘分恐怕只能是有缘无份而已。

每年过年，宫中都会有宫宴。而宫宴也分大小，大宫宴是指君臣同庆的殿宴，而小宫宴指的是皇室家族的家宴。一般大宫宴结束后，才是小宫宴，通常会持续到子时方休。

虽然，每次宫宴杨彦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但是至少会露面参加。可是今天在大宫宴开始不久，他就离开了皇宫。根本没有等到小宫宴开始。

而他离开后，却去了二皇子府。在漫天烟火下，和她一起共饮了一瓶沁春桃。

他再一次因为她而喝了酒！

略有醉意的杨彦说，这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因为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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