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秦定漠也是难以入梦乡,皇上赏赐给他的宅子是个好宅子,可他心事万分,绕在心间,怎得也不能安稳下来。
他在思索着,思索着如何对付这齐若武,如何应付张石兼与唐之澜,如何在昭京府这群牛鬼蛇神里打下一场胜仗。
前路不可知,太难了,太难了,他觉得这昭京府像一只巨大的笼子将自己困住了,他想挣脱,想放开手脚,跃马上战场同敌人杀个你死我活,杀个淋漓酣畅。
可是手脚被捆,没有马,又怎么能杀个痛快呢?他此来,便是要忍着,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来日,再放开手脚,提刀跃马斩夏寇安天下!
想着想着,一夜便这样过去了,那穿过绿纱窗斜照了一夜的月光不知合适敛去了。墙外头传来行者头陀的报晓声,秦定漠起身穿好了衣裳,走出门去。
太阳要升起来的方向刚见些曙色,整个天还是被一片阴沉笼罩着,大街上空无一人,阴凉阴凉的。这时候,一股莫名的悲伤不知从何处涌起,秦定漠竟然有些想念望州那片土地了。
哒哒哒,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秦定漠回头,见一个人手里提着个白纸灯笼,向这边走来。天色朦胧,那人走近了,他才看清,原来是唐之澜。
唐之澜穿着身紫色袍子,外头还披着件黛色披风。她将头发都藏在了软脚幞头里,做男子打扮。可这身行头也煞是好看。
“秦王爷。”唐之澜停了下来。
秦定漠却是不应她。
“王爷起得可真早。”唐之澜脸带笑意。
秦定漠看见她满脸笑意,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同唐之澜这样的人较劲,最后气着的还是自己。便转了心思,也是眉眼含笑:“唐大人不也是?”
“呵,下官与王爷不同,下官这是赶着去上早朝呢。王爷闲暇无事,何不多歇息些?”
“本王也是想歇着啊,可这刚入京,便接了皇上给的担子,不敢怠慢啊。”
“这武庙长史是个好差值,那里可都是我昭国练武的好苗子啊,王爷好生呵护着,说不定哪天就教出了几个同王爷一般的好将领。”
“既然唐大人这般说了,那本王更要好好呵护这些幼苗了。”
“王爷说笑了,也算不上是幼苗,也是些十四五岁的人了。比王爷小不了多少。”
“看唐大人模样,也差不多才十六七岁吧。张相可真是个好老师,教出了唐大人这样的好学生。
改日,我去向请教请教张相为师之道。”
“王爷只会打趣之澜。”唐之澜低眉垂目,秦定漠最见不得唐之澜示弱的模样,她装出这般任人拿捏的软弱模样,倒衬得自己像是个欺人的恶霸,可明明眼前这人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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