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柔荑拧搅得似麻花,在对方逐渐不耐的眼神下,她慌忙道:
“我保证,只要您为父亲翻案,搭救侯府上下,事后定重金酬谢!”
“来人,赶出去!”中年男人甩袖低哼,“什么东西,浪费本相时间!”
膝盖磕破了,半边身子摔得生疼。
若是在府中,早有一堆人大呼小叫着,过来安慰轻哄。
可此时,除了周围指指点点的百姓,仅剩一道孤零零的斜影作伴。
她咬咬牙,毅然穿过长街,叩响了曹国公的大门。
楚侯爷多年战友,曾夸她聪颖可爱,是位面相慈善之人。
“云侄女,老夫愿意相助,不过……”
“我没有银钱。”她艰涩道,“还请伯父先垫上,事成后,加倍奉还,若您不放心,我可为奴为婢,质押于贵府……”
“哎,谈银子多见外。”直勾勾的目光,顺着玲珑娇躯细细打了个转儿,停在那张甜美的娇颜上,“只要今晚到伯父寝卧好好聊聊,一切,皆不是问题。”
她吓傻了,怔愣着后退。
曹丘诞着笑,逼近几步:“侄女今年有十六了?怎么瞧着,还像十三四岁,稚嫩得紧……”
逃出国公府时,天色已暗,家家户户燃起明亮烛火,炊烟袅袅。
她饥寒交迫,寻了个桥洞,提心吊胆的度过一晚。
次日爬起身,双腿打颤,昏昏沉沉。
甩了甩头,恢复些许清明,她徘徊于街头,茫然的思索着,还有谁可以帮上忙。
忽然想起好友秦绮玉,机敏伶俐,定能为她出谋划策。
户部侍郎的正门,是不敢闯了。
幸好后墙有一处小洞,为她们平日调皮出游时,特意留的,直通闺房。
然而一刻之后,她咬着唇,自小洞钻出,袄衫脏兮兮的,全然看不出原本颜色。
忍了一天一夜的泪,终于滂沱而下。
“呜呜……”
泪水咸涩,冲刷着灰扑扑的小脸,留下一道道斑驳痕迹。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走投无路,日暮穷途了。
游魂般晃到巷口,几人交谈着经过。
“听说了么,宣武侯府全部处斩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卯时,楚侯爷,其子以及几名男丁的头颅,就悬在正阳门前,以儆效尤。”
“这也太惨了……”
“嘘,那是罪有应得,两百八十五人,血流成河……”
脑子嗡地炸了,她怒声嘶吼:“不可能!”
不顾周遭奇怪的眼光,疯了似的拔腿往正阳门跑。
不可能……不会的……是这些人胡说八道!
他们活得好好的,还在等她。
等着她,寻一线生机。
凛风吹着满是水痕的脸庞,如薄刃割过细致肌肤。
恍惚间,听见有人急呼:“当心——”
呯!娇小的躯体高高抛起,咚地一声狠狠坠落。
大片大片的鲜红,随即晕染开。
“天哪,撞死人了!”
她侧头躺着,双瞳渐渐涣散,因高烧所致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全身顿觉轻盈舒适。
要死了么?好……也好啊……
她可以,与大家相聚了。
反正这世上,没人惦念。
啪嗒,啪嗒。
一双锦靴,踏着青石板路,出现于模糊的视线内。
来者半蹲下身,以她的角度,正好窥见衣袍交襟处。
微微敞开的领口,一枚小红痣,点在他精致的锁骨上。
“卿卿……”
似曾相识的低沉嗓音,却记不起是谁。
从未有人,这样唤过她,隐着怅然,无措,以及一点痛苦。
男人仿佛亦不明白,为何有此举动,为何要这般呼唤。
弥留之际,这一句轻喃,似涓涓暖流,淌过她干涸的心。
好想问,你究竟,是谁啊?
可惜,她已开不了口。
黑暗袭来,意识堕入无尽的深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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