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让彼辈有求于他,后发制人。
斗篷人低头道:“枉顾你方才舍命为他们创造逃命的机会,如今却如此回报与你。”
李从道满脸是血的看着前方那个身穿玄衣的青年,忍痛笑了笑。
“既然如此,你们就杀了王公吧。”
陈子云大惊失色:“什么?”
“反正也不会放过你们三人。”
斗篷人说完,五指用力一握,一股黑气从李从道头顶灌注而入。
李从道身体无言的剧烈抖动,几息功夫黑气重回斗篷人体内,李从道无力跌落在地。
“你!”陈子云握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动,他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不要意气用事。
唯有逃出去,才能对得起旅帅的舍命搭救!
唯有逃出去,才能为旅帅报仇!
可是胸脯还是起伏不定,满腔的怒火将要压抑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王德明抓住陈子云愣神的一瞬间,低头让横刀划过自己的脖颈。
鲜血喷涌,在陈子云二人茫然的注视下,其的生机慢慢化为虚无。
突然,王德明死去的尸首从原地消失,瞬间移动般转移到其他地方。
陈子云下意识抓过去,只抓到一枚兀然出现在尸首处的铜钱。
张巡拍了拍陈子云:“在前面!”
陈子云抬头,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他们面前,本该死去的王德明完好无损的在他们三丈开外。
额,也说不上完好无损,胸口的四个小洞还是汩汩淌血,但脖子上致命的伤口却消失了。
陈子云心沉下去:“尸解之法。”
尸解之法乃替死之术,比辟五兵之道这类挡住某类伤害的法术不知强过几筹。
张巡吐出一个字:“上。”
陈子云醒悟过来,他被李从道的死冲击的心神恍惚,眼下可不是计较什么法术的时候。
求生的唯一机会就是再抓住王德明。
王德明狞笑着,面对冲向自己的两人没有一丝慌张。
果然,斗篷人没有束手旁观,御鬼手诀一掐,九尊七尺高,鬼影凝实、青面獠牙的恶鬼挡在三人中间。
陈子云劈斩,横刀穿鬼而过,反而恶鬼大嘴一张,咬向陈子云。
鬼气也穿体而过,但陈子云察觉到自己气力骤减,三魂六魄仿佛少了一块,整个人立马混混沌沌。
所幸此时胸前项链发出一阵白光,让陈子云脑袋清醒些许。
恶鬼见了白光,周身鬼影立即消弱几分,纷纷避让。
而张巡此刻也激发凶气,头顶三尺乳白色浩然正气,左手握住恶鬼扑来的手掌,一剑斩断恶鬼手臂。
鬼手入口!
吧唧。
张巡嘴角流淌鬼气,比鬼更似鬼:“常言鬼食人,今日我食鬼,人间正荡荡,人鬼何两样。”
十字项链白光削弱恶鬼,张巡用正气斩杀恶鬼,一辅一攻,恶鬼竟落于下风。
斗篷人身体一颤,今日怎么都碰到些猛人。
前一个用天师符箓当盾牌,符箓远攻玩成近战,若不是他谨慎的转换鬼体,指不定被七品斩五品!
这一个浩然正气修的跟个魔头一样,没有情感的恶鬼们都心生恐惧,难道至圣似魔!
还有那个身怀异宝的凡人,异宝上的神祇气息如此浓烈,莫不是下一刻就来天神附体!
斗篷人不敢犹豫,掏出珍藏的灵墨,在手心画下三皇符文,默念几句咒语让符咒生效。
随即身形晃动,闪现到张巡身后,符文印在其背上。
大杀四方的张巡体外浩然正气忽然不受控制般涌回体内,无论他如何存思召唤,都再也无法发出浩然正气。
一尊恶鬼在斗篷人的操纵下趁机扑了上来,张巡挥剑劈砍,却和陈子云一般穿体而过。
鬼爪印在张巡胸口,与背后符文呼应,鬼气涌上张巡脑袋,面色渐渐变得青中带黑,身体摇摇晃晃的跌落在地,昏迷不醒。
陈子云正打算冲过去救张巡,两尊恶鬼拦在他面前,斗篷人在不远处时不时打出一团黑气没入恶鬼体内,被白光削弱的鬼气渐渐补充,乃至更多。
是以,即使惧怕十字项链散发的白光,恶鬼仍旧凶悍的扑杀上来。
危在旦夕之际,院中忽传来读书声。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玄妙的道韵声中,空气仿佛有水波荡漾,一个青衫男子身体由虚化实,从水波中走出。
陈子云面前近在咫尺的两尊恶鬼在声音传来之时,便碰的一声轻响,镜子破碎般裂开,化为天地间的元炁。
斗篷人见到青衫男子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斗篷爆裂开来,化为五团黑气往四方激射而去。
青衫男子面不改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数丈高的清玄正气交织成一张大网覆盖住小院,五团黑气一触正气之网,发出阵阵油炸的脆声,蒸腾成一缕缕黑气升空,再经过清玄正气洗涤,复又重归天地元炁。
一具老叟尸体从空而落。
青衫男子蹙眉望向狼藉的战场:“一死一伤一活。”
听到他的话,气力耗尽的陈子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望天,脑子一片空白。
朝阳半升于大地,晨曦一如既往的撒在长安城里,一百零八坊的权贵百姓和过去无数个日子一样,迎来了他们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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