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天际泛白。
兴化坊的一处偏僻宅子,一夜灯火未熄。
虎背熊腰的许校尉披着细鳞全身甲,面甲仿着吐蕃样式,只露出一双眼睛,左手持着把七尺长的斧头。
许校尉黑瞳里烛火摇曳,心中估摸着约定捉拿嫌犯的时间。
差不多了。
这时,一个劲装汉子火急火燎的穿廊跑过,气息不稳的递上一封书信。
“校尉,李旅帅急奏!”
许校尉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拆开信封,里面是李从道所述案子的来龙去脉。
得知实情,许校尉却无半分喜悦,反而有些许不满。
费如此多人力,结果不是什么大鱼,结果只是个私贩人牙子,相对大食阿萨辛、吐蕃鹰巢、突厥狼卫、拂霖海西细作,根本上不了百骑的台面。
许校尉解开面上甲扣,当即吩咐道:“速呈一份给陈都尉,请万骑营和金吾卫封了昭行坊,待到天明查出贼人的据点,一举歼灭。”
劲装汉子叉手道:“喏!”
待人离开,许校尉又低头瞧了瞧手上的密信,面上横肉叠起,真是各种巧合,一个人牙子微不足道,本打算立功压过万年县一头,然而自己还倒贴一枚小还丹。
许校尉将密信伸向烛火,瞬间簌簌燃起,纸灰飘落,他已走到门口。
“走,去王德明家宅!”
院中二十余个全副武装、以充后备的卫士铁甲哗哗交错,跟了上去。
过了两条小巷,汇合监视的百骑卫士。
“如何?”
“禀校尉,王德明府宅中妻妾二人,有一子,奴五人,共计九人,具都在。”
许校尉冷声道:“破门!”
一声令下,王德明家三进院墙上蓦地出现数十道人影,许校尉一路向前,早早有人为其踹开大门。
刚进院子,破门声吵醒耳房休息的奴仆,奴仆刚眯着眼睛迈出耳房,一把横刀架在脖子上。
百骑卫士语气冰冷:“伏下,莫要出声。”
五个奴仆连带王德明的妻妾脸色惨白、汗水泪珠掺杂而下,有卫士抱出熟睡的王子,俨然用了些秘法让孩子不要打搅大人办事。
许校尉只稍稍扫了眼捉拿的普通人,随后目光移向灯火明亮的书房。
两个常服卫士从院中假山的影子里走出来,施礼道:“校尉,卑职们从昨夜起一直盯着王德明,今夜他一直都在书房内翻译小说。”
许校尉见映照在窗子上的影子,心头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脚下一顿,身体如弩箭般冲向书房,眨眼功夫,立刻提着一个人跃窗而出。
此人面容方正,嘴角胡须打理的十分漂亮,手上还拿着一只毛笔,正是无意中牵动百骑的王德明。
然而面对自己园中多出的数十个披甲卫士,王德明好似吓傻了般,毫无反应。
望着这呆若木雕的王德明,许校尉脸色难看至极,将王德明向上一甩,手中大斧画圆斜劈,却并无利刃劈中人肉的声音。
一道白光闪过,刹时王德明爆裂开来,沦为一张张纸片飘落在地。
一直监视王德明的两个百骑卫士见此,忙不迭的惶恐跪下,王德明竟在他们眼皮底下偷换了纸人代替自己。
许校尉狠狠刮了两人一眼,大步往外:“快走,去昭行坊!”
……
回到一刻钟前,许校尉收到李从道密信的时候。
陈子云三人刚进入昭行坊,还不知如何查找人牙子的贼窝。
安翠只提起她暗中跟着那人,见他隔三差五就避开旁人到城南的昭行坊。
再往下,安翠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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