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云吐出胸腔憋住的一口气,扔掉沾血横刀,再次掏衣兜。
一个白瓷小瓶,手指戳开瓶塞,仰头吞下枚红色药丸。
几息功夫,纯净药力散至身体经脉各处,陈子云惨若涂粉的脸色稍稍有了些红润。
环首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堵看戏,不远处能听到武侯、不良人挤入人群的声音。
“闪开,闪开。”
陈子云看向一旁的西市坊墙,后退两步,助力奔跑,脚踏靠在墙边的独轮车,一跃而过,消失在众人面前。
半刻钟后,长寿坊。
一处僻静陈旧的宅院,行人寥寥,院外几簇枯竹黄叶凋零。
陈子云捂住伤口,踉跄行至门口,扶门急敲三下。
门内传来脚步声:“谁呀?”
“卖灯笼的。”
“又不是上元节,卖甚灯笼!”
“魑魅横行,灯照魍魉。”
木门露出半截,里头一个虬髯大汉见浑身染血的陈子云,神情一惊。
“怎搞的这般狼狈!”
将陈子云拉进府宅,探出头扫望周遭,瞧见地面拖着的点点血迹,眉头微皱。
口中默念秘令,旋即深深吸了口气,胡须无风飘起。
“忽!”
一股气旋凭空而出,越变越大,坊道间风尘四起,树叶摇曳的哗哗作响。
俄顷,狂风乍歇,血迹遮掩尘土之下,虬髯大汉满意颔首,关上木门。
陈子云刚进前堂躺下,一个身着青衣的清癯男子从回廊走出。
“怎么如此模样,不是让你去调查乐文书斋售书一事是否有他国暗探吗?”
虬髯汉子拔出插入陈子云腰部的细刀,鲜血泉涌而出,急忙用衣布盖住伤口。
陈子云闷哼两声,再次服食了枚红色药丸后,勉力回答。
“回李旅帅,属下正是调查此案时遭遇行刺。”
“什么?”李从道大惊失色。
陈子云当即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明,李从道听着面色惊疑不定,待其说完,转身吩咐道。
“崔老三,纸鹤传信徐校尉,长安阿萨辛。”
虬髯大汉崔老三唱喏领命。
李从道望向呼吸微弱的陈子云,转身从堂内取出一碗水,静置地上。
反手间摸出张黄符,嘴巴开合,黄符自燃,李从道顺势丢入碗中。
纸灰在咒语声中如糖化水。
“太上真君,列侍神公,临!”
陈子云望着碗中清水,心中别扭,即使知道这方世界有神通法术,这是天师道的治病符水,还是觉得恶心,难以下咽。
李从道:“愣着干嘛,外伤给你治了,符水能短时间内治你内伤。”
陈子云打岔道:“李旅帅,法咒秘语不是默念吗,你最后念叨的太上真君是何咒语?”
李从道不言,直瞪瞪盯着陈子云半响。
陈子云感到发毛,仰头咕噜噜吐下,眼底闪过一丝诧然,还挺好喝的。
李从道遂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施符水,你觉得我修得哪一派?”
“天师道以符箓闻名,北天师道擅符箓镇鬼,南天师道擅符水治病,李旅帅当是南天师道。”
“你入百骑,知晓天下宗门常识,清楚符水以南天师道出名,哪其他派修士施符水呢?”
陈子云怔了片刻:“也会被认为是天师道修士。”
“没错,汉朝前宗门不过五斗米、黄巾道,看其法术便知其出身,后至两晋,玄学大兴,门派各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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