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军冲过去,抱着何浅和任坤明的尸体失声痛哭。
他之前收到女儿的死讯,在看见烧的如同黑炭似的尸体时差点晕死过去。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女儿和侄子双双自刎于眼前。
这个双鬓发白的年男人,面对这样的结局,是否会后悔当初拆散了他们呢。
李承平不由得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喃喃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该放他们远走高飞”
景韬看着她道:“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能放任他们死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死亡是这场悲剧最好的收场方式。
李承平或许在何浅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只是何浅选择用力的撞的头破血流,也要飞出这个笼子。而她在笼子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安宁。
两种结局,不能不说,何浅的轰轰烈烈,她这辈子也做不到。她身上压着太重的担子,每走一步,都要思索牵连着多少人的命运,且不说大到两国百姓,就是丢下阿莱她们也不行。
只是见识过爱情的模样,不禁羡慕。
景韬无声的望着她,承平很少会被其他事情打动。
只是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都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景韬心想,他与李承平不必挣扎便能够白头,已是最大的幸运了。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多半是属于疯子和傻子的,太聪慧计较的人都不配拥有。
不思索值得与否,门当户对,不计较失去,痛哭,欺骗,背叛。
留下那一堆烂摊子给下人收拾,他们除了唏嘘感慨一番,也只能乘马车回府。
李承平道:“你皇兄真惨,这绿帽子戴的,我都不知道该同情谁。”
景韬不怎么多愁善感,却不由得联想。
他问李承平:“你心里该不会也有什么人吧。”
他这么会举一反,汲汲自危,李承平倒是偷偷乐了。
她掰着指头道:“心里何止一个人呐,一二四五”
景韬的脸不是一般的臭。
“到底有没有?”
李承平一摆脸道:“我就不告诉你。”
还想打探我李承平的情史,你两只数的过来吗。
景韬一个人闷着越想越气。李承平又不是深居闺阁,一辈子没见过几个男人。他回忆起她的种种经历和行为,想问又问不出口。
他敢打赌在李承平合欢花宴上舞剑的时候,在场所有男人在那一刻都为她动心了。
好在她的剑只指向了他一个人,好在那支舞也只是为他一个人而跳。
景韬现在只恨不能跑到南桓把那一二四五去通通揪出来。
于是一直板着给脸,一声不吭。
承平问他:“现在两个人都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景韬现在才没心思管别的事情,道:“你还知道同情起别人了,触动了你深藏的感情吧。”
承平挑眉道:“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看见景韬的剑眉狠狠得竖起来,竟然有一丝可爱。
“喂,你吃的哪门子陈年老醋?”
李承平凑过去,笑着捏捏他气鼓鼓的脸。
“都是逗你玩的。谁敢惹上我啊,不怕被我我皇兄打断腿吗。”
看着她讨好又戏谑的笑,景韬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就崩了,李承平切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前一瞬间把他气到冒烟,而在他正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又把他心给化了。
李承平就是属绿豆的,败火。
闹了一通,皇帝暂且信了李承平那一套赤子信念的说法,相信景韬并无二心。
在景韬的上奏里面,任家并未直接参与檀山袭击一事,整件事是毫州守将崔青一策划。
他用多兰诺作为交换,与上京鬼市的黑道商人勾结。又联系了鬼火派私卖黑火雷给他,而任家怕事迹败露,又借由与吴典君的交情瞒了此事。至于城防营房里面少了的黑火雷,是任家偷了用来栽赃吴典君。
丝毫未提起淑妃与任坤明的关系。
至于李承平在皇帝面前说淑妃并没有死这件事也不知道皇帝究竟知道多少,总之没有追查。
皇帝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让景韬告退,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景韬慢慢地从宫殿走下汉白玉台阶,想到:
他们的故事不会有人知道。
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只会有一个不幸被炸死在檀山行宫的淑妃,和一个即使任家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也没有现身的任家少主。
按律要判任家男丁抄斩,女眷充奴,在何家以及多方哀求下,判了家主终身囚禁,剥夺爵位,查抄府邸,任家所有人流放。
谁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再提起淑妃,何家的人对此事都心知肚明,不敢多在皇帝面前晃悠,生怕一个雷霆之怒,落得和任家一样的下场。
英王府要罩着吴典君,何家要罩着任家,太后要罩着何家,一来二去,无人可依的毫州大营成了背锅侠,所以说,没靠山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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