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趁他不在,再来百十个刺客夜探王府,就是杀不了李承平,也能把她搅得惶惶不可终日,忍不了就跑回南桓去,然后边境再起冲突。
只是他想不明白裴广轩到底想干什么。
一干人等附议,自然都是裴广轩这一派的。他们需要更多的话语权,让景韬在这时候重新拥有政治地位非常关键的。
皇帝早就和景韬串通一气,可仍要问:“英王为何不愿?”
景韬很睡意的道:“回皇上,臣弟想这一去也要个把月吧,将宁公主胆子小,臣弟走不开。”
若景韬用其他理由推辞,他们有满腹的话来劝驳,可他就来一个:“我要在家陪媳妇”,真让人除了无奈也没任何办法。
裴广轩只能讪讪的笑。
英王必定是觉察出了问题,这是铁了心要与他们撇干净了。
“但是却有一个人选。”
景韬似乎很轻易的吐出了两个字:“景询”,可却在朝堂上激起了千层浪。说完之后,他就好似一个哑巴,在吵吵嚷嚷朝会上不发一言。
众人有意让景韬处理这件事情,可他不接,还要丢一个更大的炸弹。
朝会过后,景韬特意叫住了裴广轩,恭敬道:“裴叔,对不住了,只是我领此旨意确有不便,望您见谅。”
裴广轩行礼道:“殿下哪里的话,老臣思虑不周,没把王妃的安危考虑进去。如今南桓使团重定月到达上京,殿下确实离不开。”
自倪延昭战死之后,他们的关系便愈发紧密,在为倪家洗刷冤屈扳倒杨阁老的过程,裴广轩冒着风险出了不少力,甚至在景韬不交兵权将被弹劾关押时,裴广轩也联合不少人为他说话。
怎么看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个时辰的朝会很快散去,景韬在烈日的骄阳下晃晃悠悠的回王府,李承平那边却风风火火的和太阳比热量。
承平早上起来也不去练剑了,目送着景韬坐马车之后,她立刻折返回德音居,催促道:“快快快,就只有两个时辰!”
经过这次的事情,承平意识到她必须加快了解北列政治的局势。可是她又不能让景韬发现她“能干”,就只能趁他不在家赶紧干。
光凭绪风的口供不可能扳倒裴广轩,她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景韬不对裴广轩发难,裴广轩是两国交好的敌人,她得给他一点威胁。
两个时辰里,她先吩咐银桦想办法说动将裴尚书埋在王府的眼线反水为她做事,接着听安叔汇报西一阁近来的安排动向,再叮嘱紫夜去让西一阁打探裴广轩一派的情报。
等景韬回来替他更下朝服伺候午膳。下午为了给眼线返回裴府的会,又召集府里几个院的管事,说王府开支过多,要将多余的下人遣散。
他们两个每天的生活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景韬每每到了深夜还在处理事情。他们也不会分享遇见的一些事情,互不相扰,各自安好。住一起之后,就只有晚上熄灯前互相斗斗嘴,难得平淡如水的过了几日。
景韬推了处理两江流民的旨意后,又收到了贺锡南的宴请。这位就是他们四人里最为低调的一位,袭爵开国功勋成远候的世子。
元朗将扇子一开,眯眼笑他道:“稻儿,你和打光棍的时候看起来气色没什么两样啊。看来自己求来的南桓新娘子,自己吃不下来。这下刺杀一事草草了结,嫂子不是更恼你?”
贺锡南端的是风度翩翩的世子模样,给景韬倒了一杯酒:“这要是不在意,怎么我一放出有关将宁公主的事情来,云琛就不计前嫌的来赴宴了呢。”
景韬道:“她恼我?她本事通天我还没恼。小看李承平是会吃大亏的。”
这倒是让贺锡南倒是惊讶了,问道:“将宁公主本来只是一个管军务后勤的长史,侥幸在良邑立功,值得云琛如此费心?”
景韬回道:“她值不值得,十六不应该比我更了解?”
贺锡南淡淡一笑道:“还没那么大能耐,我只是上京城里平平无奇的八卦大报的掌柜,又不是上天入地的谍报组织头头。”
之前画的翻印和传播贺锡南可是出了不少力,画师也是他找来的。眼看着南桓的商品越卖越好,眼红的商家抱团打起了抵抗南货的口号,不仅多方宣扬,还压价和南桓的小摊竞争,搞得原先蒸蒸日上的生意也变得不好做,贺锡南想办法压了这口号的传播,来和景韬讨讨功劳。
“让她多吃点苦头吧,不然李承平还以为自己头六臂无所不能。”景韬端着杯子安然道:“你们有办法打听她从前在南桓都干了什么吗。她身上太多疑点了。”
元朗小声道:“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贺锡南道:“能打听南桓情报的虎木帮不是被你给收拾了吗?咱们就都是一群草包纨绔,别的本事没有,就不务正业挺强的,稻儿你就别指望我们更多了。”
贺锡南十分好奇的看着景韬道:“云琛觉得将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假思索道:“阴险狡诈,有才无德,冷漠无情,不择段。”
元朗做大吃一惊状:“嘿,有这么说自己媳妇的吗?”
倪延昭温润如玉的笑容里藏着一丝丝冷意,说道:“这样的人若是控制不住,以后是要成为一方人物的。好在是个女子。”
景韬又喝了一口酒道:“好在是女子?正是女子,才不得不防。既擅长利用别人,也甘于被别人利用。”
元朗轻飘飘的说:“居然能你这么自负的人起戒心,我倒是好奇这位临时加封的将宁公主是何许人物了。”
贺锡南道:“临时加封?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吗?”
“是真的,一直没有受封。”元朗望了景韬一眼:“不是云琛逼了南桓的礼官给临时补了礼册吗?”
景韬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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