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一时有些茫然,道:“晚舟姐姐嫌我隐瞒身份又不谙事务,又何必自伤!”
一位师兄打圆场道:“李姑娘若是在说两年前和霍家的旧事么,倒也不必。霍家要是堂堂正正的宣布与朝廷为敌,江湖还会敬他几分。可是他私扣筱云剑掌门,如今又要为难暗算于你,是罪有应得!”
紫夜忙安慰赵嫣道:“多谢各位仗义执言。现在晚舟已经退出江湖,朝廷与武林井水不犯河水,晚舟是怕赵姑娘若对他人提起我们,会对赵家的声名不利。”
紫夜给了承平一个眼色,承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赵姑娘,我从前也爱听那些大侠高手的故事,他们手握一把利刃,为了心中一口血气,便能劈开世间一切艰难险阻,海内四方任其遨游。都说人心有两个梦,一个是山水田园梦,一个是鲜衣怒马江湖梦。正巧十几岁时陷进两个梦里,好想一世不醒。”
承平拍了拍她的肩:“要是早两年遇见你,定应下你的邀请。只可惜,时间不够了。”
赵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十分不情愿的跟着师兄走了。
看着赵家远去的马,她们两个心里都有一丝丝的惆怅。
紧接着,齐老头和镖局的人也收拾好了包袱,向她们拱手告别。
齐老头临走时,笑眯眯的对承平说:“江湖是人们梦里的桃源,大多数人都和姑娘一样,路过了,梦就醒了。人事皆非了,梦还不醒的,这一辈子都是江湖人啦。”
客栈里,只剩她们和那位云公子了。
景韬早就在一个雅间里沏好茶等着了,他拽出一副顶尖高手加世家公子的清贵样,往哪儿一坐,和刚才的杀神判若两人。
紫夜把剑往桌上一放:“我们急着赶路,云公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紫夜看这个人邪气的很,一直有意无意的冒犯她家公主就算了,如今还想趁机威胁。
景韬道:“走江湖的姑娘都这么直接?在下有些不习惯呢。”
流光在边上暗暗叹气,两个姑娘脾气可真冲呐,还好殿下心情一直挺不错。
他接着说:“今日过后,江湖就会盛传李晚舟为师门颜面与霍书然决斗一事吧?你为了挽回筱云剑勾结官府诬陷霍家的龌蹉事,又设计诬陷霍书然暗算你。寻常人都不耻之事,真乃名侠风范。诶,霍家到底得罪你多少,一连被你放了两个黑锅?”
承平不动声色道:“哦?这故事编的好,我还中着霍家的毒没解,你就能空口无凭的污蔑。”
景韬瞧着李晚舟遇事波澜不惊,进退有度的样子,心里就很舒服。要是他不赶着回北列大婚,倒是想好好享受一下伴着美人闯闯江湖的日子。
景韬将两手往后脑勺一靠,懒懒的开口:“人不就爱听故事嘛,晚舟姑娘编一个新故事代替两年前的旧事,我给出一个更加合理更加有趣的故事,加上一点点小小的证据。”
“顺着这只毒镖查,总能有个结果。”景韬晃晃手里的袋子:“除非霍书然的镖会拐弯,不然是伤不到你后背上的,唯一的可能是,这是江流姑娘扔的。”
承平神色安然的笑了笑。
总有一天,她会变得更加不择手段,就算被人当成大奸大恶之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羞愧难当的。
见她没有要狡辩的意思,他继续说:“我对这些恩恩怨怨的并无多大兴致,只是两位姑娘对我一直不太友好,有件事情又想打听一下,这才出此下策。”
承平道:“既然云公子知道我是如何卑鄙无耻,还要和我打听什么?”
“结交有手段有头脑的人,可比那些嚷着道义找死的莽夫强。晚舟姑娘在江湖销声匿迹两年多,却比江湖人了解的信息还多,暗杀组琉凤阁,黄巾帮的蚁网,枪仙的女儿,想必是有些门路。”景韬正色道:“可知道一曲堂?”
承平和紫夜下意识相视一眼。
紫夜问:“云公子的条件是一曲堂的信息?”
景韬:“正是。一曲堂做了些不干净的事情,在下想讨个说法,可惜却无门路。”
承平心想,如果姓云的是朝廷某个世家的人,说不定一曲堂里通北列一事祸及了他家。可惜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倒是可以为李承怿拉拢此人。
承平:“一曲堂是个专门贩卖情报的组织,早些年凭借出色的情报网和磊落的道义,在江湖上也是一方不小的势力。二十年前堂主无故被灭门后从此衰败,新的堂主从不露面,一曲堂算是苟延残喘,没多久被另一个情报组织取代。后来就做起来些不太干净的事情,落到黑道上。”
景韬:“怎么的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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