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的不在这里?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霍家,如果她还不能找到白敬仪,他恐怕尸骨都寒了。
霍家意识到有人潜入,已经加强了防备。可是就算她找到了师傅,以她的武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就是把命搭在这里也无用。
又一次搜寻未果后,她回到了客栈。
霓裳班是专于暗杀,兰师伯的武功也对付不了霍家,而且万一她搞错了,霓裳班在江湖也混不下去。白敬仪出于私情去搭救柳越夏,如果还有别人肯帮他,早就比她先查到霍家头上。
好歹是一派掌门,怎么就混得这么孤立无援呢?
阿莱递上一封信:“平公子,太子殿下最近到了西南布防营,问平公子可要前去。”
李承怿早已修书好几封想要她参军了。如果拜托李承怿的话,她也算是个有背景有靠山的人。
第二天,她来到了西南布防营。三年不见,她还没和李承怿寒暄,张口就要他救人。
李承平道:“霍家私自制造兵器卖给柳阳的叛党,就这个罪名,包抄霍家不过分吧。”
李承怿喝了一口茶:“证据呢?”
“要什么证据,屋里肯定搜的出来一些来往的信件,而且我亲眼看见武器库里堆满了。”李承平说的很急。
李承怿轻笑:“多年不见,你还学会罗织罪名了。”
李承平不语。
“让布防营抄个武林世家对你来说又不难,我要救我师傅,他现在生死不明!”
李承怿道:“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你给我什么好处?”
李承平:“我以后不跑江湖不习剑了,你要我参军要我做什么都行。”
李承怿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你竟不惜放弃自由。”
李承平低着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他也没多照顾我,但是一直待我如亲人,授业之恩,我无以为报。”
李承怿又说:“你这么在乎他,他不辞而别让你漂泊江湖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你的处境。”
李承平舒了口气,对他说:“好啰嗦。”
霍府门口,霍老爷恭恭敬敬的对布防营的曾参军道:“霍家一直是柳阳的武林望族,不知军爷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曾参军看了李承平一眼,能让太子亲自下旨查抄一个小家族,这个人来头不小啊。
李承平已经换上了一袭灰色的军装:“少废话,给我拿下。”
所谓强权,就是在你深夜睡得正香的时候把你从床上拉下来打一顿,抢了你的枕头,再把你的被子都浇上水,还要放火烧了你的房子,让你无处可眠。
她是很讨厌蛮不讲理的官员,可是她现在也是其中一员了。
当她从昏暗破败,散发着腐臭的地牢里拖出了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白敬仪和柳越夏时,管他什么公道,恩怨,罪有应得,是非对错,伤了她珍视的人,统统该下地狱!
没有自由算什么,就算是要她给李承怿当丫鬟,她也一百个心甘情愿。
成为一个无中生有的狗官又怎样,是非不分,草菅人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白敬仪醒过来看见她时,第一句话是:快逃,不要管我。
第二句话是,越夏还好吗。
啊,真是个狗屁江湖人,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半个武林抗衡,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
可她没有时间来骂他了,今天西南布防营就要南下与乌番作战。
她跪在白敬仪床前,道:“师傅,徒儿坏了规矩,借用了太子的势力才救出您。现在,请您将我逐出师门,徒儿从此以后,与筱云剑再无瓜葛。”
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此一别,恐怕此生不复相见,请您多多保重!”
白敬仪虚弱的说不出话,只能微弱的喊着“晚舟”看着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离去。
这是他们师徒最后一次相见。
李承平在客房里打坐,本想在脑子里过几遍筱云剑的招式,却由得这些往事涌上心头。
侠道是锄强扶弱,靠着一些人未泯灭的良知和正义,星星点点的把世上的公平和道义掰回来一些。
而王道是锄弱扶强。把陈旧的,孱弱的,微不足道的人和事情统统消灭了,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诀出一个最坚韧的幼苗插在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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