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又说:“你不要插手和谈的事情,我们站主战派。和谈是功是过这骂名都不背,等天下安定再展宏图伟业。”
李承怿不禁对她露出了少有的赞许。
她六岁到十二岁和自己一起在琅玉居士门下念书,还是一个小女孩时,就有着超乎常人的才智。十七岁的时候才跟他到了军营,不管军务还是作战都做的井井有条。
琅玉说李承平能够辅佐他成就盛世,他越来越深信不疑。她年轻气盛却不锋芒毕露,一时的荣辱、情仇淡然处之,泰山崩之不改其色,有情有义却杀伐果断。
李承怿和李承平前世喜欢的人很不一样,他心机深重,少年老成,喜怒不露于色。而李承平业务能力又吊打其他人,于是很对李承怿的胃口,一直非常器重她,除了兄妹之情,更多的是两个人彼此利用。
但是李承怿开心的时候,她偶尔能从他的身上寻找到那个翩翩少年的影子。似乎就是为了抓住这一点点安慰,她宁愿做李承怿的刀。
李承怿点头,“和谈也还没这么快。和北列还有几战,战场上赢得多谈判桌上才有发言权。”
她撇了撇嘴,小声问了句:“景韬被怎么处置了?”
李承怿心道:“你说你们俩没啥我有点儿不信。”
而李承平察觉到了李承怿微小的表情。
她惯会揣测别人的心思,哪怕她不怎么动用这样的技能描画每个人的内心,至少也不怎么信任别人。她厌倦这样的自己,所以会想要去接近那些近乎赤子之心的人,比如阿莱,薛焕。
她又说:“我那么多兄弟折在良邑,他要是不能回战场了,我怎么和他一决雌雄。”
李承怿笑道:“乱用成语。用得着决吗,本来就是一雌一雄,看来你真不把自己当姑娘了。”
承平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把我当姑娘似的?
李承怿接着打趣道:“行,你们英雄惜英雄。景韬被御史台参了几笔,说他不守军纪,作战不力,私放可疑人员,估计是软禁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景韬都能叫作战不力了,那其他人应该是连作战都不会吧。
承平心道:“软禁,这也太便宜他了。北列的新皇能睡得着觉吗?”
不过也是,只要景韬不造反,人家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比她和李承怿更亲。
李承怿接着说:“父皇点名要你和我一起回京去。”
承平对那个记忆里只有模糊的“父皇”没有一丝好感。
她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
李承怿笑道:“独逞了这么大一份英雄,不召你召谁。”
良邑是扭转乾坤的一战,李承平则是最大的功臣。
承平没有说话,他以为突然召她回去,让她心里不痛快。
“剩下的也都是些老爷们儿硬碰硬的事了,安心交给他们就好。你也有十几年没回宫了,去见见父皇吧。”
承平心道:“这世上有皇帝亲爹,但快二十年了从来没见过的,我也是独一份吧。”
但她只是安静地领命,拿了东西便走了。
但她走出屋外,便不自已的扬了扬嘴角。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那么的伟大,纯粹就是为国为民赴汤蹈火,她夹杂了很多的私心。
十三年来,她勤勤勉勉念书练剑就为了长一身本事,为了有能力自保,也为了做李承怿的左膀右臂。她入军营,完成任务九死一生,就为了立下军功,抬头挺胸的回宫,还母亲一个公道和应得的身份。
命运如何对她,她可以放下,别人的诋毁设计,她可以不计较,但是恩情她一定要还,伤害她珍视的人,她一定要报仇。
她是庸俗的人,没来由的贪恋权势。
一想到黑白,尊卑,生死,是非都在她一念之间便成定数,心里就像有火在烧。那些跨不过的坎,护不住的人,澄不了的真相,轻易的就能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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