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万一景韬动作太快,连涂州也给围了可怎么办,要不她就先在山上采一年药躲躲?
半日之后,承平去溪边取水,历风儿去找一些勉强果腹的野菜根,突然之间传来了历风儿的尖叫声。
涂州东南方向的山脉里,一队轻装士兵正在行军。
承平立刻向那少年的方向冲过去,只见一个北列士兵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南桓派来的探子!”
有我这么迟钝的探子么......历风儿没受过这种生死威胁,整个人顿时愣住,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
探子?难道他们不是来找我的?承平忽心生一计。
“住手!”她大喊,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的哭腔。
那个士兵注意到她,她立刻跪在地上,向北列的士兵求饶道:“求求各位军爷不要伤害我弟弟,奴家任凭军爷处置,只求你们放了他!”
历风儿震惊,承平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这下倒是非常机灵道:“姐姐,你快跑!不要管我!”
李承平双手放在胸口,痛心的说:“军爷,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血脉,大丈夫不杀老弱妇孺,求军爷放他走吧!”
北列士兵把剑收回,与另一个士兵一起朝承平走来。
历风儿抓住其中一个士兵的腿:“不要伤害我姐姐!”
那个北列士兵一脚将他踹开,另一个士兵一脸淫笑走到李承平面前,她依然装作一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
“姑娘对弟弟的感情真是感人至深呐,居然说任我们处置,哈哈哈。”
历风儿还想爬过来,却看见承平不容违抗的眼神,罢了罢了,甘乐统领比北列的士兵更可怕,他立刻站起来踉踉跄跄地逃走。
“喂,不可乱了军纪啊。”另一个拉住他,“我看还是把那个小子抓回来。”
“这荒郊野岭的,能找到一个活生生的姑娘,你还军纪个屁!这良邑的人都跑光了,打了这么一个硬仗,连个姑娘都搞不到。”
两个士兵一边解着衣服一边朝她逼近。
没有历风儿碍事,收拾两个小兵还是不成问题的,只等他们走近……她暗暗地将手伸向绑在小腿上的银剑……
“放开我,放开我!”
怎么又是历风儿的声音,难道不止两人?
李承平又将手慢慢移开。
一个身着黑色戎装的男人像拎小鸡似的提着历风儿从树林里走出来,衣服上烫着金色的花纹,造价不凡,手中的佩剑剑鞘华丽,做工繁密,定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山林里?
那人只是站在了两个士兵面前,未有动作未发一言,可他们如同见了阎王一般,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求饶:“大将军饶命,饶命啊!”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身后的士兵立即把先前的两个士兵押走了。
能被称作大将军的,除了领东路军的曲州彭湃,也就只有……
李承平暗暗咬紧了牙。
“姑娘刚刚在找什么?”景韬的低沉声音传来,温柔的像是真的在询问一个受惊的女子,可却带着没有来由的逼迫感。
看来景韬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大人饶命!小女……可否先放了我弟弟,他身子骨弱,您别再吓他了!”李承平眼含热泪,真真的装作是个一心只想救弟弟的姐姐。
即使她最想做的是杀了景韬。
她刚悄悄抬头想探察景韬的神情,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目光,她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作为一个平民,面对军官时是不能抬头的。
景韬微不可察的皱了眉头,此女虽然落魄,但是有一股掩不住的傲骨,即便是在这种被羞辱的情况下,依然不卑不亢,没有弯下她的脊骨。有点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景韬还是将历风儿放下了。
“家父是良邑有些头面的富商,逃亡之前曾经给了小女此物,”承平从靴子中颤颤巍巍掏出一个小瓶,“历家的女儿,宁死不辱。若是无法再护住幼弟,只想了却自己,还望将军成全。”
历风儿立刻跑过来,抱住了承平。
“姐姐,不要啊!你不要丢下我!”历风儿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你……你们这些大坏蛋,不要欺负我姐姐。”
这个小子,演技比她还可以啊。
而且历风儿还有意挡住了承平身上的血迹。
景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备:“在下治军不严,先向姑娘赔个不是。”
接着景韬轻轻笑了一下,冷峻的脸凑到她跟前,逼她与自己对视。
见李承平糊满泥巴的脸上,一双眼睛全是惊恐之色,他一把夺走了李承平手中的小瓶,眼神带着寒色的看着她:“你说得对,大丈夫不杀老弱妇孺。但是在这山林里,你们两个富家子弟怕也难活着出去。”
李承平一惊,冷汗直下。
若是在劫难逃,那便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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