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用点头以作回答。
这区别对待就伤人自尊了,但看在塞满钱的皮箱的份上,诺亚也就不斤斤计较了。
车子驶出高大的围墙以后,把诺亚送到了就在不远处的车站,看管车站的人穿着和驻守围墙的人一样的制式服装。
回到安格斯酒吧的诺亚,意气风发地坐在吧台前,他把皮箱放在吧台上,然后敲了敲,“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安格斯双臂撑在吧台上,趴着身子,看了皮箱一眼后,随口猜道:“3万6千块左右?”
诺亚在空无一人的专车上特意数过了,箱子里的钱不多不少正好是3万6千块。
“你……你怎么知道?”诺亚发愣地问。
“我当初拿着和这个差不多大小的皮箱来这里,带的钱大概就是3万6千块。”
诺亚很不理解,“你花3万多块就开了这间破旧酒吧?你脑子当时是出问题了吗?”
安格斯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我的兴趣爱好。”
“给我来一瓶我还没喝过的酒……”诺亚开始扫视酒柜上的酒,那些用精贵的酒瓶盛装的精酿酒,随便一瓶都是上百块起步,以往诺亚只有在完成委托后偶尔才能喝上一次,是诺亚经常想得而得不到的,但在现在的诺亚看来,那些高贵的精酿酒就和普通的啤酒没什么区别。
有钱的诺亚,就是财大气粗,他索性不看了,说道:“给我来一瓶最贵的。”
安格斯拿下一个深黑色的瓶子,轻轻地放在了诺亚手边,酒瓶的样式像是一块砖头,圆形的瓶口部分用银色金属环丝缠绕,拿在手上,便感到一股冰凉。
“多少钱?”诺亚漫不经心地问。
“3000块。”
诺亚掏钱的动作突然停滞,“多少?”语气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3000。”安格斯用重音重复道。
诺亚因为过于无语,只能是干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之前不是说你酒的价格都在500块以内的吗?”
“那得看对方有多少钱。”安格斯一本正经地说:“按照你以前的消费能力,一瓶几百块的酒偶尔可以负担得起,你现在既然有3万块,那我当然要收贵一点。”
“哦~我明白了。”诺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你这的酒才从来不标价,就是为了对应不同的人然后卖不同的价钱?”
“嗯。”安格斯居然不假思索、毫不忌讳地承认了。
“奸商啊。”后知后觉的诺亚回想起来,他居然在这家黑店消费了整整五年。
有关钱这方面的领域,诺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老练、足够狡猾奸诈了,却不曾想过有一个比自己还要老练、还要狡猾奸诈的人,而且那个人近在咫尺,甚至那么久了都没露出过马脚。
安格斯的手指轻点着台面,说:“在这种地方,老实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这不正是你教我的生存之道吗?”
诺亚愣愣地盯着安格斯,他无法反驳安格斯的话,因为那确实是他很久以前对安格斯说过的话,久到诺亚已经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了。
“100块。”诺亚拿出一张青色的、印着贝卡空间站图案的纸币放在台面上,伸手就要去拿那瓶酒。
“200。”安格斯的手牢牢握着酒瓶,眼神坚决。
谈生意的时候,精明的诺亚往往是占便宜的一方,但是在面对安格斯这个比他更胜一筹的奸商的时候,诺亚却占不到一点便宜,甚至还在无形中吃亏,而且就算是吃了亏也不知道。
思量了那么一会后,诺亚只好再掏出100块放在台面上,安格斯收下钱后,这才松开了手。
打开瓶盖,诺亚便闻到了一股别样的香味,和之前的精酿酒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味。
安格斯很识趣地把一个拳头大小、上宽下窄的酒杯放在了诺亚面前,诺亚倒酒的时候,瓶口贴着杯壁,然后慢慢倾斜瓶身。
那暗红的像是鲜血一样的醇香酒水便流入了杯子里,不发出一丝声响,诺亚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颜色的酒,在不怎么明亮的暖色灯光下,深红透亮的色泽泛着古典高贵的气息,又有种诡异的神秘。
诺亚举起只满了半杯的酒杯,殷红的酒中倒映着他的瞳眸,他看着自己疑惑的目光,问道:“这是什么酒?”
“红酒。”
这个名字让诺亚不禁皱眉,“就因为它是红色的?”
安格斯嘴角不经意一挑,“这不是我起的名字,是很久以前的那些人给这种酒起的名字。”
安格斯所说的“很久以前的那些人”指的是新纪元战争前的那些人,新纪元战争结束后,在那之前的时代、历史、知识等等所有几乎都消失了,因为新的统治阶级想要让历史从零开始,因此新纪元战争前的时代被称为“被遗忘的过去”。
追溯“被遗忘的过去”也是不被律法所认可的,但安格斯却知道很多有关那个时代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安格斯又是怎么样、从何了解的,诺亚也曾问起过,但安格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过去就是过去,没有探讨的必要,有些事情了解了,反而是一件坏事。”
在这五年间,诺亚了解到了安格斯的一些秘密,当然安格斯也知道诺亚的秘密,彼此知道的秘密一旦公开都能毁了对方的生活,但诺亚从不觉得他和安格斯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在掌握了对方的秘密的前提下才建立起来,他认为他和安格斯的感情是纯正的,也就是不牵扯到利益关系、彼此可以相互倾诉、惺惺相惜的对象。
诺亚抿了一口酒,入口是苦涩的,还有点酸,酒精的味道反而没那么浓烈,他砸吧嘴,又有股淡淡的甜味和一种说不出上来的味道,总而言之这种酒和诺亚之前喝过的酒都不一样。
“不错啊,就是太黏了一点。”诺亚又喝了一口,发现这红酒是越喝越好喝。
安格斯转过身,正要走开,诺亚放下酒杯,一边倒酒一边沉思地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液体说道:“安格斯,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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