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这一辈子,见识过数不清的宝贝,只这一支君非念亲自献上的笔,让他感慨万千。
“爹,太子现在待我,已如朋友一般。”君非念说,“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他牢牢的捏在手里了。”
君云从前也想过让君非念走和他一样的路,但知道她过的不开心之后,就开始踌躇起来,现在听君非念这样说,时刻担忧的心也安了下来,“太子尚且年幼,念儿不必操之过急,况且,他现在只是太子,以后做了皇上,心性怕不是再像现在这样好琢磨了。”
“爹,你还不相信你女儿的本事么?”君云身子长开了,脸颊也清减了些,一脸少年人勃发的朝气,笑起来,狐狸一般。
君云抬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儿,“爹自然相信你的本事,只是又想你能过的快活些。”
君非念扑上来,抱住他的腰,许久之后,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爹。”
“嗯?”
“我以前觉得,快活就是自由自在。”君非念说,“但现在,我觉得,把那些轻视我的人,踩在脚下更快活些。”
“你这睚眦必报的脾气,也和我如出一辙。”君云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了起来。
“我是你的女儿,自然和你一样。”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有奴才来通报,说方才走的官员,送了几箱子“土物”过来,君云叫人直接抬了进来,而后在君非念面前,一个一个的打开。珍珠,玉石,金锭,玛瑙,溢彩流光。
君家富可敌国,向来不是空谈。
……
东宫。
深秋天气有风,虽不是最好的放风筝时节,但太子贪玩,近来太傅布置的课业又少,一有闲暇就拉着君非念在宫中开阔的地方放风筝。
太子扯着风筝四处跑,君非念自然不可能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边,在太子玩的兴起的时候,君非念就挑了个荫凉些的地方坐着休息。
她只坐了一会,就不得不又起来了——因深秋的风太大,太子的风筝飞的又高,几番拉扯下,断了线。
太子懊恼的拿着剩下的半截风筝线站在原地,几个跟随在他身旁的宫人,免不了又被他拿着撒气。
就在这时,君非念走了过来,“太子。”
太子见到君非念,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旧没有好转多少,他同君非念抱怨,“这几个蠢奴才,我要他们把风筝放的高些,他们却把我的线弄断了。真是该死!”
几个为太子放风筝的奴才跪了一地。
君非念看了他们瑟瑟发抖的身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太子要风筝飞的高,她就帮他放的高,但风筝飞高的,线就容易断,等到线断了的时候,太子就会怨她为什么要把风筝放的那么高。上位者心思自古如此难以迎合。
“太子,线断了,你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无济于事。”东宫里的奴才,许多都是受过她君家恩惠的,以后总会还有用得上的地方,君非念还是要在能庇护的时候,庇护他们一二,“我们换一个风筝就是——太子你看,今儿天高云阔,若放个雄鹰的风筝,是不是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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