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到了医院没有那么心里没底,周炀放松了一瞬,原本强撑着的背靠在医院雪白冰冷的墙上慢慢的放松,低着头。
等缓过来以后渐渐的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他抬头。
是许阿姨。
他知道是被吓着了,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被吓着了。
周炀第一次脱离他沙雕的性格,整个救助过程像个大人一样保持镇定,顾全大局。
他抬步往手术室前几经崩溃的女人走去,声音也因担心带着点哑。
周炀弯腰蹲下,咳了一声恢复了下声音,先是拍了拍许温钦因为抽涕剧烈上下起伏的背,是在安抚。
然后两手用力带着点搀扶,“许阿姨,我们去边上坐着等。”
已经脱离了稚气,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
对突发情况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医院。
还没几分钟,里面出来的还是那个经验丰富的护士姐姐。
不同的是她这次手里拿着纸张和笔。
护士姐姐在急诊科待久了,好像已经习惯了人间的生死常态,她拿着保证书在门口喊,“谁是革译的家属。”
“我。”许温钦开门的时候就直直的从椅子站起来,现在已经手扶护士的肩膀,面色焦急,“我是革译的妈妈。”
作为一个女人护士姐姐能听到出来她的害怕,但她还是淡定的说,“来签一下字。”
周炀也在旁边,刚回来看到的就是护士姐姐再和许阿姨在说话,他听到许阿姨问她手里要签字的东西是什么?
护士姐姐把纸张往前递,随口说,“病危通知书。”
那瞬间周炀的脚都有些软,但没时间让他震惊许阿姨直接软了腿,有点想要倒下来了的感觉。
他快步去扶,接住的时候还摇了摇,“许阿姨,许阿姨。”
护士适时提醒,“快,来个人签字。”
周炀也提醒,“阿姨,咱们先签吧,不能耽误医生治疗。”
许温钦终于伸出手去拿笔,还没拿到就被一男声打断。
“我来。”
是革慎。
刚刚周炀就是去打电话告诉革叔叔手术室的具体位置的。
革慎没有过多犹豫,问了现在具体情况,说了句拜托,辛苦了,然后直接把字签了。
医生也喜欢这样干脆的,他们不能保证有几成把握,只能说尽全力救治,不放弃一线生机。
革叔叔接过许阿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手一搭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膀在安抚。
周炀也放了心。
双手交叉胳膊搭在膝盖上,头低着,说实话,他很担心。
手都捏红了。
平时嘴贫,谁也离不开谁,多少年的朋友了。
他今晚本来是去找革译要端午作业的,这次因为高二暑假要会考,文科老师也来抱佛脚发了好几张卷子。
当初他选理就是因为字少,补作业好补,至于文科,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字就让他怀疑人生。
补还不好补,理科俩行数字一写,完美。
文科俩行汉字一写,上课了。
他拿着好几张卷子跑到隔壁锤革译家门。
许温钦都已经习惯了,打了声招呼,“阿炀来了啊,来我给你买了个新拖鞋,你看喜不喜欢。”
周炀因为经常来,许温钦都不准备那种客人穿的一次性的了,用的都是和家里一样的。
都好多年了。
是上次看见他穿之前那个好像有点小了,青春期里的小孩哪里长的快。
“喜欢喜欢,谢谢许阿姨。”周炀脱了鞋换上,头往里面看,随口一问,“阿译在家嘛?”
“在,当然在,我傻儿子能去哪。”许温钦叹了口气,“这次上次你和我说安安转学了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到现在是真的不怎么笑了。”
“都甚至没有之前多。”许温钦很心累,这儿子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成熟,她才不想,要是活泼开朗多好。
沛安转学这件事是周炀和许温钦说的,其实不用说也能看出来,不是人小丫头不喜欢他了,就是人小丫头走了。
随便提了一嘴周炀就和她说了,这两天她儿子更闷了。
许温钦经常想,就算是像阿炀这样洒脱过头的也可以,沙雕儿子,戏精儿子都行啊!
这儿子一点都不遗传她。
用革慎的话就是,“儿子是来照顾你的。”
“逛个街你能把自己丢了,然后让儿子去广播站找你。”
“出个门你能把儿子锁在厕所,还把钥匙丢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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