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了,众人还沉浸在哀怨的情绪中不能自拔。须臾之后,“感谢各位倾情听赏,亭山方才所奏名为《怨中怨》,”于亭山如方才一样坐着,手抚着爱琴缓缓叙述着,“友人赠曲时曾言,此曲琴语过于悱恻便不能定名。亭山无甚才思,听来想去,定名《怨中怨》,敬请指教。”
于一看着台上的人,想着娘亲今日不仅和以前一样神色自若,更是有些超脱之感,像是说着别人的家的事。
众人回过神来心里净是感叹和惋惜,哪里能说上什么“指教”的话。于亭山也并未顾台下人,便接着说道:“只有一事,令亭山久久不能忘怀。”众人感慨着“梁中君”名不虚传,却听到这样的妙人竟也有事挂怀,便不禁好奇。
“此曲虽由友人所赠,但并不知是何人所作,而今由我私定了名,却不敢为其填词。今日奏了此曲,便希望此曲能遇有缘人,为了填词,也算圆了此曲的一生。”于亭山说完,向角落里的梁叔微颔首示意。
梁叔手里接过个托子上了台来,将托子置于竞卖的桌上,开口说道:“方才亭山姑娘也说了,今日奏曲为寻有缘人填词圆曲,此番竞卖便是方才所奏《怨中怨》的曲谱,由亭山姑娘躬亲誊写。各位有意的贵客,可开始竞价了!”
于亭山在梁叔说着的时候便默默抱了琴走了,众人难舍之间听闻竞卖规则后,虽是比往常雀跃,但久久不见竞价。应是人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财大气粗无甚文气的人为难着自己不会填词,文思泉涌的文人墨客翻腾着脑中才思和囊中银钱……
此番竞卖与其他不同,不仅要竞下曲谱,还要为其填词,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在于亭山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其余竞卖左不过买回了些小玩意,到了家也大多沦为摆设或私藏,而这填词的机会比起实物,虽有些虚无缥缈但今日琴曲由于亭山奏出,不免成为代国风物,若是填词随着名声大噪更是好上加好。
只是亭山姑娘虽说是“有缘人”,但谁知道如何能让其满意,而又不能让世人觉得配不上“梁中君”的一曲,思来想去倒有些难下决定。
众人说来嚷去,出了价的人若是不够才名不免被奚落一番,随即有人开始现场赋诗作词来了所谓“一较高下”,场上气氛尤为热烈,竞价也没几轮,梁叔特意放慢了节奏。
于一看着众人意气奋发,谁也不肯让步,想来也对,才学不像银钱有丰贫之阶,自然没有个什么衡量标准。“白银八百两!”二楼的一雅间有人举了牌子,众人抬头看到是雅间的“贵”客,有认识其人的也默然点着头,果真是有财有才。
二楼“参战”了,一楼大厅里吵嚷的氛围便缓和了很多,毕竟能上二楼的门槛比一楼可是高出了不止一两番。一开了头,二楼便热闹了起来,竞价也积极了很多,当然价格都是普通人不可及的。
来来去去,一份轻飘飘的曲谱竞价竟然到了白银一千二百两,这些钱足够在虞州最繁华的街市开个铺子了,于一不禁唏嘘,娘亲抄那份曲谱怕是没有用超过两刻钟的时间,便能赚来置个宅院,这钱来得也是太快了。
“顾室,黄金二百两!”二楼的一个窗户伸出了个脑袋,手里举着竞价牌,此言一出,众人均倒吸了一口气。
于一瞧出了那个脑袋的主人是方才见过的顾室的小厮,顾室的那几位贵客竟然也不出面只派了小厮竞价,想起脑袋里模糊的几张脸,于一感叹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那小厮喊完价,众人纷纷在心里计算着,代国这些年的白银需要10两才换得1两黄金,那二百两黄金就是两千两白银。有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两黄金吧。想到这众人更是好奇顾室中这不露面的贵客到底是何身份,久久瞧着窗口也不见“真人”露相,想着肯定是非富即贵了。
虽然梧深馆这几年生意蒸蒸日上,这钱也不算少,梁叔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二百两黄金”惊了神,就算心里惊了脸上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于一自小对白银黄金一类的银钱是没有什么概念的,自己在梧深馆里从来不缺吃穿,于亭山发的零花也都是铜板。自己对金银的概念只有那些首饰摆设,也算得上是还没见过“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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