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严格这才注意到金余穿的是睡衣,头发散着乱蓬蓬的。
“咱们走吧金余,先回家去。”严格揽着金余走出医院。
车上金余一直楞楞地,也不说话。她心里害怕,当年出事的时候自己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今是她亲自把外公送上救护车的,她什么都清楚!就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害怕,这害怕折磨着她的心智,让她胸中堵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回到家里,金余还是楞楞的,双手冰冷,炎炎夏日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严格打电话叫了外卖,湿了把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
擦着擦着,金余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严格把金余抱在怀里,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打金余的后背。
金余嚎啕大哭。
“哥哥,我害怕。”
“我知道。别怕金余,我在呢。”
“别哭了,擦擦脸吧。”严格扶起金余给她擦脸,金余眼睛哭得有些肿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你等下换换衣服,我定了吃的,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照顾外公。”严格温柔的说。
“吃完了我陪你去医院。这会让你在家休息也是不可能的,我陪你一起守着外公。”
“好。”金余说完回卧室换衣服。
严格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熟练的清理起来。
金余换好衣服,想起早上外公自己割破了手指,更是心疼。她知道这是外公在网上看的,脑中风的急救方式。她又开始自责,怪自己没有早起,要是自己早点起床,应该能发现外公不对劲,那样就可以早早的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直接带他去医院。
自己明明可以!
等他们再次回到医院,外公已经转入病房,舅舅和舅妈还有王姐都在。
舅舅告诉他们,外公是脑动脉瘤破裂,病情较重,目前处于五级深度昏迷,能不能醒过来医生也不好说。
听完舅舅的话,金余更加自责了。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盯着地,双手紧握。
“金余,医生说外公的脑动脉瘤应该是先天的,你不要太自责。这种动脉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破裂了,而且外公年纪大了,本来就有一定的动脉硬化,所以这次出血面积很大……”舅舅安慰着金余,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现在的治疗方案是怎么说?”严格问道。
“医生说外公的情况不太乐观,毕竟年纪大了,不建议手术。目前是昏迷状态,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没出来,现在就是靠机器维持着。”舅舅说完,也是面色凝重。
这之后,金余几乎整天整天的都守在医院,外公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医生也说情况不好。金余每天为他擦脸,擦手,刮胡子,梳头发,她知道外公是个超爱干净又臭美的小老头。
金余给外公擦脸的时候,摸着外公下巴上那道很深很长的疤,想起小时候,别的小孩都特别怕他,因为他长得凶,尤其下巴这道疤,看起来就像电视上演的黑社会打手。只有金余最喜欢他,骑在他脖子上,晚上睡觉让他一个劲的讲故事,外公把故事都讲完了她还不睡觉。
外公的头发都白了,还没有全白,花白花白的。金余给外公把头发往后梳整齐,还开玩笑说:“外公,头发油了,您快起来洗洗吧,梳完我手上都是油。”
金余从小就最喜欢外公,她觉得外公超帅,而且什么都会。
以前听妈妈说,小时候家里穷,外公家里兄弟姐妹还多,所以外公小学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其实外公脑子很聪明,如果一直读书未必就不能当个教授什么的。可是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就担起了挣钱养家的重担,早早的做了童工。
外公自己会修车,会做木工,小时候家里的柜子椅子什么的,都是外公自己动手做的。他在车队开大车,那时候还遇到过截道儿的,外公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还跟他们打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就是那时候被砍的。
金余想到这些,又忍不住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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