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个人就沿着沱江散步,走到沈从文墓地前,金余停住了脚步。
伊谧和Hubert发现她掉队了,回头看她。
“你们先走吧,我自己逛逛就回去。”金余说。
“我陪你吧。”伊谧不放心她一个人,想要陪她一起。
Hubert 说:“我陪你吧,让她们两个人先回去。”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林冬蕊拉着Hubert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
“不用,这里不大,我不会丢的。你们先走吧,我逛一会就回去了。”金余坚持一个人,其余三人只好先走。
“那你有事记得打电话。”伊谧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嗯,放心吧。”
看着他们三个人前面走的背影,金余松了口气。她果然更喜欢一个人的旅行。
回头看到“沈从文墓地”的石碑,就是一块简单的大石碑,上面刻着“沈从文墓地“五个红字。墓地没有凸起的坟土,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块从墓穴后凿起来的不规则的天然五色巨石矗立,成为沈从文墓独特的标志。
金余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听到前面旅游团的导游讲解过,“这块巨石高1.9米,重6吨多,前面临摹沈从文手迹,刻有沈老富有哲理的语句:‘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背面刻有美国耶鲁大学教授张充和先生撰书和沈从文侄女婿——中央美术学院著名雕塑家刘焕素教授镌刻的挽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这四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从文让人”。”
“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这几句就像刻进了金余的脑子里一样,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忘记。“从文让人”,这世上能做到的人怕是凤毛麟角吧,所以大师才是大师,凡人才是凡人。
金余瞎溜达,走到了繁华热闹的石板老街。临江的路上有着数不清的酒吧食肆,行人络绎不绝,因为是暑期,凤凰古城大概是没有夜晚的,从早到晚都是繁忙喧嚣的。金余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路过一间名叫“虹”的酒吧,这家酒吧她记得,当年来过一次,就是在这里看的现场乐队,那还是她人生第一次听现场。
她顺着楼梯走上二楼,这件酒吧的二楼是露天的,乐队演出的时候就在那里,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她要了背啤酒,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能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十点,刚好有乐队开场。
金余听到了几年前那个熟悉的声音,但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当年的乐队,毕竟时间过了很久。她想了想,叫来了服务生点歌,递给他一张折好的纸条。金余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年他们唱的什么了,只记得歌名叫《远路》,于是她在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远路。
不一会儿,她听到主唱说:“今天似乎来了老朋友。给大家唱一首多年前我自己写的歌吧,《远路》。”
果然。
金余笑了,自己原来没有记错这个声音。
“如今再不是年少的自己
无忧亦离我远去
终点似乎还在远方
而我还要独走
若你愿与我同行
请紧紧牵住我的手
……”
金余心想,若这歌词是主唱自己写的,那他的文学功底还是有待提高啊。旋律倒是不错。
喝了口酒,金余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的大多数都是游客,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或者喝的微醺,带着微微睡意。手机响了,金余看到伊谧发来的微信,说他们三个人已经到房间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金余回伊谧:我喝杯啤酒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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