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请来了,皇宫中御医署长官,衡国第一神医颜沐亲自前来,留着山羊须的老者携着一身药香,给宿清怡看了脉,心中说:并非是杜御医医术不高。
因为这女孩儿的情况就是他自己也束手无策,开了温养身体的药,颜沐如实说:“令千金的病,凡俗石药已不能治。或许能问问星鉴大人。”玄星鉴主官观致便是‘星鉴’二字。
张氏闻言心头一紧,她丈夫在世时确实得星鉴官提携,但如今斯人已去,这亡人的面子也不好看入朝中二品大臣皇帝宠臣的眼。
送到内院门口,张氏正要西苑管家曾乌送颜沐离去,却见曾乌领着一位手持浮尘的宫中太监过来。
“妾身见过公公。”
“颜某见过公公。”
“宿二夫人,颜大人不必多礼,咱家过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会儿皇上摆驾宿府,想要见一见府上千金,特来告知二夫人早作准备,当然也无需多虑,宽心等候便是。”
太监说完,又伸手做引请姿势:“颜大人可是瞧完病了?不妨到前院稍候,与咱家同来吧?”
颜沐客气道:“公公您请,颜某跟随便是。”
那太监口上谦让着,脸上笑意更浓:“这怎么好,同行便是。”他还是更喜欢愿意给他脸面的人,当然尤其喜欢脸面给的格外真诚的人,颜沐便在此列。
送了宫中宦官与太医离去,张笑白脸色沉沉,皇帝摆驾宿府,要喧见宿府的小姐却来到她跟前说,不必多言就是要见宿清怡。
想起女儿缠绵病榻的模样,张氏加快脚步回到暖阁,吸取了寒气侵人的教训,宿清怡住处在酷暑季节燃起火炭,驱散空气中的潮湿,却也让进入这间屋子的人汗流浃背,更何况张氏习武出身。
她这般命令,下人就只能这般行事,屋中侍候的绿衣丫鬟鬓角湿透也只是默默拿手帕擦一擦,见到张氏过来赶忙行礼。
张氏问:“小姐怎么样?”说着便伸手摸了女儿的额头。
比之前时,手心一片温热,并不炽灼,俨然已经退烧。
但是新病引发的旧疾才最要命,宿清怡面色雪白,梦中也蹙着眉梢,嘴唇是淡紫色。
这模样任谁来看了都晓得怕是难以成年。
张氏再摸她手心脚心,连带额头脸颊的汗水都是冷的。
可见身体虚弱至极。
张氏眼底隐着不悦,皇帝想来就来,要看就看,女儿病重如此如何起身?
她还是轻轻唤着女儿的名字:“清儿,醒醒。”
熬好药的丫鬟端着药碗进来。
在张氏轻柔的呼唤下,宿清怡转醒:“娘。”
张氏扶起女儿,亲手伺候着靠在床头软枕上:“喝了药再说话,才有力气。”
宿清怡想要伸手接药,却遇上张氏温柔的拒绝:“娘喂你,药碗这么重,你拿着洒了会受凉。”
若是洒了药,就要换被子和衣服,自然就会受凉。
这理由,没有毛病。
宿清怡望着满是疼惜的母亲,有些怀疑自己就是病的太久了才做了那样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能跑能跳,提得起桃木剑,拿得住书本,还能攀得上高山石涧,一间破院子都能安然生长二十余年。
乖巧喝了药,张氏眼中这才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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