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以我最好姐妹的身份勉励她自己,我也不好拦着她。只是我与她……缘分早了,后续也不会有更多牵扯了。即便邀请,我想我也一定是有事去不了的。多谢大师傅提醒,我心中有数的。”沁雪说着双手端起了茶盏,向北斗敬去。
北斗也端了起来,与她当做喝酒似的碰了碰,刚缩回手,她忽然又说话了:“碰过盏沿就算定下了盟誓。”
“盟誓?”
“我说过要做你的盟友。”
北斗笑得有点无可奈何:“好吧,随你。”
几天后,乔百燕真的派人送来了一副帖子,说是邀约沁雪去唐府参加法会。沁雪当场写了个回帖,让送信的婢子带了回去。之后,这事儿就搁在了一边。
唐家年底这场法会果然轰动,茶馆里的客人们近来都在谈论此事。说邀请了多少多少名媛淑女,邀请了多少家名寺的名僧,还说今年的法会唐家格外看重,因为今年正好是唐家先祖落定本城的第一百年。当然,也会听到北斗的名字。
那天北斗也从铺子门前经过了,但没进来,只是用余光向茶铺里瞥了一眼,随后就走开了。可就是那么一眼,也让她回味了好几晚。她总想见到北斗,但也知道那是妄想。能像如今这样与北斗同处一城,偶尔打个照面或是在暗室里见一见已是十分奢侈的了。她从来都知道与北斗没有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的那一天。她要的,只是北斗好好的。
立冬那天,气温骤将,临近傍晚已无一个茶客临门。沁雪索性提早关了门,和仲春在家煨羊肉汤吃。饭后,她下了暗室,打算独自在那里坐一会儿。可没想到那扇可以伸缩的石门居然是开着的,她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
隔壁是昏暗的,只有其中一个墙角落微微有灯光。沁雪循着灯光走去,只见角落里那张榻上坐着一个人,正被烛光温柔地包围。她的心立马怦怦了两下——想见谁便真的见到了谁,这是今年立冬佛祖的大恩赐么?
北斗很认真地伏案写着什么,时而横描竖画,时而捉笔蹙眉。沁雪不忍心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凝了一小会儿便打算转回去了。刚转身,北斗的声音就响起了:“不打算坐下喝盏茶再走?”
沁雪吃惊地回过头去,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北斗回过头来,用笔指了指旁边的货架,她这才发现自己那长长的影子早已爬到那上面去了,北斗岂会发现不了她?怪只怪自己的凝视太专注了,竟把影子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她一面在心里笑着自己痴傻一面缓步走了过去,坐下道:“不想叨扰大师傅您罢了。您在画些什么?地图?”
北斗替她斟了盏茶:“唐府蒋姨娘那院子附近的地图。”
沁雪诧异道:“你画这个做什么?”
“昨夜里蒋姨娘房间里丢失了一匣子首饰,”北斗抿了口茶道,“她不想报官,就请我替她参谋参谋,看能不能暗中把那蟊贼找出来。我今天去问了情况,又到她院子附近转悠了一圈,此刻打算依着我画的这张图做些推测。你来的正好,你也帮我参谋参谋。”说着他指着那墨汁未干的图给沁雪讲了起来。
沁雪洗耳恭听着,顺带也在脑子里斟酌起了这件首饰盗窃案。冯姨娘丢的那匣子首饰价值也不菲,少说也值个千两以上。这算得上是一件大案了,理应上衙门报案。可时下唐府里正办着斋月法会,不宜沾惹上任何官司,所以冯姨娘才按住不报,转而向北斗求助。
北斗细说了一遍之后,沁雪问道:“如此说来,她院里的人都无可疑?”
“嗯,查问过了,当时都不在院里,且有旁人可以作证。”北斗点头道。
“这倒难了。唐府内近日闲杂人等那么多,谁也料不到谁会偷偷摸进她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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