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十分生气，橘皮干似的老脸颊上竟暗暗自带一抹怒红，两只深凹陷下去的眼珠子努力地瞪出来，仿佛是想证明她从来就不怕谁：“听说你那奸夫无罪释放了？很开心是吗？你们逼死了北海，还想拿着官银说事儿，你们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

沁雪理着被侍卫弄皱了衣袖，脸上一片清冷：“太夫人是打算不打自招吗？”

太夫人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极为不屑：“告诉你也无妨，我并不怕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因为没人敢动我，在这丰照城没人敢动我！不信咱们俩赌一赌，你去告诉衙门那个武成寺，北海是我收买的是我指使的，你去告诉他！我赌他武成寺都不敢动我一根指头！”

沁雪静静而又轻蔑地看着这个狂躁的老人家，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姑娘！”太夫人更激动了，音量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乔太夫人说的就是事实！没人敢怀疑我，也没人可以动我，在这丰照城，是我们乔家当家做主！”

“这是要自封为城主的意思吗？”沁雪冷漠一笑。

“我儿本就是丰照城城主。这一方百姓哪个不拜服丰照城乔府上的这位侯爷？他挥一挥衣袖，无数人替他擦鞋！”

“好不威风！”

“由不得你不服气，小孽货！我早就不该留着你，早就该让人在你没进乔家大门之前就收拾了你，就不会有如今这些麻烦了！你和北斗那个混账秃驴联手来对付我三儿，我绝不允许!绝不！我要先送了你去，再把你那奸夫送来与你在阎罗殿里相见，也算我成全你们了！来人！”

乔太夫人话音刚落，冯姑姑和顺姑姑便逼上前来。冯姑姑手里端着一碗汤，姜黄色的，散发着浓浓的药草气味儿。

“你们竟然想在乔府内毒杀我？”沁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也许不是毒杀，是你自杀也说不定呢？”太夫人那老脸皮上浮起一丝阴沉，“而且在自杀前还留过一封遗书。遗书里招供了你和北斗那秃驴之间恶心的勾结，你因对不住三公子和大夫人而自杀的。怎么样的戏本，你很满意吧？”

“您当真和宋沁月是一个路数的，都那么爱写戏本！”

“不要提那个可怜的小十三了，要没有你，她原本可以得到三儿全部的宠爱。当她来想我哭诉的时候，我就不应该那么心软，我就应该早早地了结了你！”

“月夜灭蛇案，您还没对我下手吗？”

“啊，是啊，那场火烧得真让我失望啊！我原本以为你会就此灰飞烟灭，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死里逃生了！那个玄安是我有意让冯姑姑告诉云姨娘的，他是宋家那位许姨娘派来对付你的，宋家恨你，宋家想你死，而我十分愿意在里面帮个小忙。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更多，我都可以告诉你。可告诉你之后你又能怎么样呢？侯爷知道这所有的事情，他不会帮你，他要顾忌宋家也要顾忌我这个老母亲！明白了吗，姑娘？你没有其他出路，你只有死！”

“那在死之前，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可以。”太夫人相当傲慢。

“青婆是你们收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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