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没路逃了……”沁雪心跳如雷道。

“不要这么快放弃！”北斗四下里查看着。

“这房子是修在青江边上的，房子后面便是滔滔的青江，即使能从这小窗户爬出去，也只会掉进江里，我再熟悉不过了！”

“但至少应该还有些斜壁供咱们攀爬，”北斗拿起一柄生锈了的斧头开始砸那扇小小的窗户，“你往后一点，我要砸开它！”

“北斗……”她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

“有烟……”话还没说完，她便掩嘴咳嗽了起来。

那些人撞不开门，索性改纵火了。灰黑色的烟尘从门缝里不断涌进来，很快便充满了这间狭小的灶间。她呛得无法呼吸，顺着墙坐了下去，摁住心口不住地咳嗽。她抬头看去，北斗还在奋力地砸着那扇窗户。但那扇窗户似乎也被人动过手脚，从外面钉上了好几层木板。她默默思量了片刻，挣扎着起来，伸手抓住了北斗挥舞斧头的胳膊——

“咳咳！听我说，别浪费力气了，你是砸不开的，”她使劲咳了两声道，“这是他们预设下的圈套，就是想置你我于死地……你快逃吧，咳咳，凭你的身手一定能杀出去的……”

“你不要着急，我会把这个劈开，你先去那边坐着……”

“来不及了！就算你劈开了这里，带我翻了出去，他们照样可以在这后面守着，到时候咱们一样逃不了！”

“不会的，我一定能带你逃出去……”

“听我说，北斗！”沁雪一把夺过了北斗手里的斧头扔在了一边，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北斗的胳膊心急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再耽搁下去，你我都要死在这里！我不想看见你死，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听我的，杀出去，保住命才能为我报仇！”

北斗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她又用力地晃了晃北斗，催促道：“你不要再犹豫了，走吧！你没必要为了我在这里送命，想想你的师傅，想想满星，想想你的使命，赶紧走吧！”

“你到底是谁？”北斗嗓音酸涩地问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用盛满泪水的眼睛不舍地看着北斗：“我……谁都不是……我只是一个不想看着你就这么死去的人罢了……我想，咱们两个没必要都把命搭在这里不是吗？咱们总得活下来一个，去诉冤去报仇……”

“那让我死吧。”轻轻地，这几个字从北斗嘴里跳了出来，就像在说遗愿。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死……”

“活着，对我来说已是一种敷衍了。自从沁雪离开后，我过的每一天都是备受煎熬的。我多么希望她死的时候顺手也稍带上我，那么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

“别说了！”她埋下头去，泪水洒了一地。

“也许死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不行！”她抬起头，目光坚定道，“你不能死，我活过来不是为了看你死的！你赶紧走，立刻走，不要犹豫了！”说罢她弯腰捡起了那把旧斧头塞到了北斗的手里，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语气是足够的坚定：“拿着这个杀出去，一定要杀出去！不要让我失望，我还等着你给我报仇雪恨呢！拿着！赶紧走！”

北斗没动，被熏红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水光，水光微微晃动，又惹起了无数愁绪别离。他抽回了手，往后退去。沁雪含泪不住点头道：“对的，对的，赶紧离开，赶紧……”话没说完，一口烟冲进了喉咙里，她立刻弯下腰去不断咳嗽。就在这时，她后肩上猛地酸痛了一下，跟着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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