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给这洪家小姐瞧清楚,免得日后这家人又用什么暗疾纠缠小少爷。
在嬷嬷看来,这洪家小姐八成是想引起自家小少爷注意,然而她家少爷是不吃这一套的,可能当时心情也不好。
这不,就落个被踹到水池中的结局。
嬷嬷很快带了府医过来,顾家供养着好几个府医,外科、儿科、妇科都有,为防万一,嬷嬷把外科的吴大夫和妇科的女大夫米娘子都带来了。
洪紫瑶猜到顾夫人所虑,心中更觉屈辱,想要告辞,却被顾夫人强势拦住了,等两个大夫都看过,一致说洪小姐没事,连安神茶都不用喝,顾夫人才笑着道:“洪夫人带着令爱回去吧,多歇息两日。明日我就带着小儿亲自登门谢罪。”
洪夫人知道以两家的差距,能让顾家道歉已经是给女儿挽回了大半面子,虽然心里还是很生气,却也只得起身告辞。
顾徽知道太子府的水池子都很浅,连脚腕都淹不住,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管闲事的女人不可能有事,也就放心地跟几个好友在离开太子府后去郊外骑了会儿马。
天快黑时,顾公子才骑着马回家,刚一进门,过来牵马的仆人就道:“老爷在正堂等着少爷”。
顾徽不明所以。
仆人悄悄提点,“今天下午吏部侍郎洪府的夫人小姐登门了。”
顾徽还是不知道这跟父亲在正堂等着他有什么关系,一旁墨风忙道:“坏了少爷,您下午踹的那人就是洪小姐,她们肯定是来告状的。”
顾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但他也不怵,大步向正堂走去,只是还没刚到正堂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喝:“把臭小子给我带进来。”
然后顾徽就被门口的两个健仆给押了进去,进门直接按跪在地板上。
这些健仆看起来挺有力,但这时把力道掌控的很好,真把小少爷的膝盖磕到了,恐怕明天老爷就会挨训了。
顾徽顺势跪下,看到父亲手中拿着一根藤鞭,问道:“父亲为什么要打我?”
“你下午都做了什么?”顾老爷看着还不知错的小儿子,又是担心他这肆意妄为的性子又是恨铁不成钢。
“不就是踹了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一脚”,顾徽说道,“她一直跟着我,还要劝诫我,我怎么了需得旁人来劝诫?”
话没说完,背上就落下一鞭子。
顾徽抖了抖,却咬着牙不说话。
顾夫人这时就在外面站着,但是想到老爷说的那些话,她狠了狠心,终是没进去,好容易听着鞭声在心底数到十下,就赶紧走了进去。
这日顾衍在翰林院当值,第二天一回府就听到小弟挨打的消息,忙问妻子原因,听完了不由笑道:“这小子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只怕那洪家小姐真惹到了他。不过,他那性子,也该打一打了。不然,这事儿对洪侍郎不好交代,父亲也要被参个纵子欺压良民的。”
顾大少夫人说他:“小弟可气坏了,你快去看看吧。”
顾衍到时,顾徽正坐在湖面的游廊上撒鱼食,看起来不像受重伤的样子,想也知道父亲不舍得打他多重。
顾衍在顾徽旁边坐下,问他:“你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少管”,顾徽说着,把手里的鱼食一把都抛洒在水中。
顾衍说道:“后日兰老先生要启程去青州府学任教,我觉得你去青州府求学倒比在太学好,也冷静冷静。”
顾徽不以为意,说道:“这事可是我吃了亏,你还让我出京冷静?”
“阿徽,你不小了,总该正经用心学习,跟一个小女子置气算什么本事?”顾衍说道,“再说,你不必想着找回场子,只你不给面子地把那洪家小姐踹到水池中,对于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是颜面大失的一个大笑话了。或许,这还会影响她说亲,所以你最好出去避一避。”
顾徽只是桀骜并不是笨,大哥这么一提点,立刻察觉他那一脚的严重性,半晌道:“那好,我就避避风头。真是晦气,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我还得避开。”
“去了青州,记得去拜访一下族里长辈”,顾衍就趁他能听进去话这会儿功夫多交代两句,“阿寻总算是你哥,你别觉着在外面就欺负他,另外,在府学要安分,可不能像在太学时一般。”
顾徽虽然不耐烦,还是听完了,青州那种破地方他根本不想去,但是又怕真如大哥所说洪家女儿被因为被踹一脚惹人笑话不好嫁人,然后再赖上他。
现在真有些后悔当时没压住火气踢出了一脚。
顾徽唉声叹气一会儿,然后回去吩咐丫鬟们给他收拾行李。
顾老爷和顾夫人得知大儿子将小儿子劝说得愿意跟去青州府向兰老先生求学,都是稀奇得不行,再听大儿子说了原因,更是哭笑不得。
顾老爷说:“这孩子还是没长大啊”,转而又叫来家里最稳重的管事,吩咐他带着一家人跟小少爷去青州伺候。
顾夫人同样点了一个身边的老人,让她跟着小少爷,务必看好他,在外别惹什么事。
因兰沧江文名实在太高,他决定去青州府学的消息一出,好些京城官员都打算让家中子弟去青州府求学。
毕竟兰沧江这学识,教太孙都足够了,以前还给太子讲过课,他们的孩子能跟兰沧江学习,还愁不能成材吗?
太子听闻此时,便进宫跟皇父替兰老先生求了求情,可能是也担心自己的名声,皇帝终于松口,封了兰沧江为青州府教授。
这个教授职位不入品,但却是直接从户部领奉银的,年节福利也比其他吏员优厚许多,名声也更好。
兰沧江本来都以为彻底得罪皇帝了,没想到最后还算给他留几分体面,接到口谕后,他无声地向皇宫方向磕下一个头。
有着正式任命的,总比他在青州府做客教授好,且有了皇帝这任命,他总归不是灰溜溜离开京城。
兰沧江其实不该在意这些虚名的,但在官场久了,总是忍不住要在意,深深叹口气,他对身边的老仆道:“我是俗了。”
老仆道:“身在俗世中,哪个不是俗人?老爷为官清正,已经是圣人所说的能者了。”
另一边正在收拾晾晒在竹架上书本的两个童子听得不服,在他们心中,自家先生都接近圣人了,老管家怎么也说俗呢。
主仆把书本都收到箱子中时,在后院看着下人们收拾行李的兰老夫人走了过来。
“我先去滁州看爹娘,你一个人去青州行不行?”兰老夫人其实很不放心这老头子一个人生活,除了她谁也管不住这个看到好书就废寝忘食的人。
兰老先生笑道:“我不是小孩子,再说还有这么多下人呢。”
兰老夫人根本不信他的话,跟两个童子和老仆絮絮叨叨交代了好些,最后还是不放心,便让大孙女跟着老头子一起去青州府。
兰老先生想了想,也没拒绝,他这大孙女兰淑明年就要及笄,现在还没定下满意的亲事,到青州府学,若有才俊,他考察一番,也方便找机会让大孙女亲自见一见。
兰老夫人做出这个决定,就有这方面的打算,都怪大儿子夫妻一个闷一个笨,孙女的亲事他们两个老的不操心,只怕就砸了。
“花兄。”
伴随着这声客气的称呼,舍房门被敲了敲。
花镶回头,就看见顾寻站在半开着的舍房门外,他的神情很有几分严肃,像是不得不来找花镶一般。
花镶也是六月三十回校那一天才发现被她误会落榜的那人,就住在他们隔壁,不过相互之间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直到前天,夏先生讲了一篇诗经释义,顾寻有疑惑的地方,夏先生家里有事,便招手让正好经过的花镶给他讲一讲。
夏先生走之前,还对两人说:“花镶昨天交上来的课业就把这篇诗阐释得很好,顾寻你先听她讲讲,若还有不明白的,明日我再给你讲解。”
题外话
谢谢支持我的亲们!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