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杵着厚重的拐杖,走起路来有些歪歪晃晃。
“你醒了?”老者说的竟是中文,苍老的声音友好又带着关切。
蒋漓有几分意外。
听他的口音十分醇正,不容置疑,老爷爷和她一样是个中国人。
面对故人,而对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甚至亲切友好。
大脑还不甚清醒的蒋漓,放下警惕,出口的嗓音细柔又干涩:“爷爷,是你救了我?”
老者点点头,微笑道:“今天早上我出去挖野菜,正好看到你掉下来的这一幕,我在想,那么高的悬崖如果掉入山崖可就遭了,可你直直掉进了水中,我松了一口气,急忙下水把你救了上来。”
年迈的老人,居然还会游泳?
蒋漓略微疑惑,头疼得快要炸掉,眼皮在打颤,也顾不得其他,含糊不清的道了声谢。
“孩子,你感冒了。”老者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
语毕,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杵着拐杖返回,手上端了杯黑乎乎的药水。
“这里面是感冒冲剂,赶快喝了吧。”
蒋漓支起身子,伸手想去接玻璃杯,不料根本使不上劲。
老者将杯子递到她口边:“孩子,喝吧。”
蒋漓偏头,将杯子里的感冒冲剂,吃力的滴进口里,黑色的液体,顺着她毫无血色的唇流下。
她的唇有些干裂,液体灌下后,抿了抿唇感激道:“谢谢。”
喝了药,缓了会儿。
老者开心的望着她,手亲昵的抚摸蒋漓瓷白的脸颊,脸上划过一抹惊喜与欣慰:“曼曼,我终于找到你了。”
感受到脸边突然贴上一张皱巴巴的掌,蒋漓楞了楞。
虚弱的笑道:“爷爷,我叫蒋漓,你叫萌妹也行,她们都这样叫我。”
谁知,老者像没听到似的,又叫了一次:“曼曼,有你回来陪爷爷,爷爷就永远不会孤独了。”
蒋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是不是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我不是曼曼…”
“你是曼曼,我说是你就是,你就是我的曼曼。”
老者神情忽然有所变化,严肃的截住了她的话。
混浊的瞳孔噙着咄咄又凶险的光,仿佛只要她一否认,他便会将她生吞活剥。
室内顶端是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正“呎啦呎啦”作响。
灯泡内的钨丝发出红色的暗光,印着老者骇人的面容。
蒋漓呼吸一窒,不敢再说什么,乖乖闭上了嘴。
一阵无声的沉默。
老者依旧慈祥的注视着她,好像刚刚那个突然面色凶厉人,并不是他,只是一场错觉。
蒋漓短暂的发呆之后,担心起了江意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死是活…
思及此,蒋漓咬了咬唇,从床上极力坐起。
她想去找他。
一把刻着图腾的匕首,徒然抵在了她脖颈间。
蒋漓支起的娇躯一抖,额头上渗出丝丝薄汗,酸软的滑了下去。
“曼曼,你去哪里?就乖乖的在这里陪爷爷不好吗?”他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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