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懂事地回答道。这乖巧的回答让她母亲的心情变好了起来，她一直很幸运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个女儿，但同时也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乖巧，感到十分得抱歉，这份乖巧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沉重。她也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普通地，天真地渡过童年，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当白泠出生的那一刻，她便注定无法摆脱下一代圣女的身份了。

“不过，“凶兽”其实也不一定都是恐怖的。”白泠的母亲忽然说道。

“凶兽，也跟我们一样，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性格。”

“有些凶兽会无视我们，而有些凶兽会痛恨人类在他们视野范围之内，所以只要我们躲起来就没事了。但是也有很多凶兽会以杀害人类为乐，他们看不惯人类这样弱小的种族，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追过来，把你杀掉。”

“所以，虽然不是所有凶兽都是恐怖的，但是我们只要遇到强大的凶兽就躲起来，或者逃跑就对了。”

“明白吗，泠儿？”

“知道了，妈妈！”白泠回答道。对自己母亲的教会，白泠比任何人都要珍惜，毕竟，一年之内或许就只能听到那么十几句了。

“不过，也有些凶兽会帮助人类的，虽然很少很少，或许只有那一位，但是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白泠的母亲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忽然绽开了浅浅的笑容，这份笑容也像是他们一族的传承一样，不知道从几千年几万年前开始，只要提到那位存在，那红色头发之下，总会是温馨地笑着的。

“也是时候该和你讲了，泠儿。你要牢牢记住这个故事，当你有了孩子，有了继承人，也要跟她讲，这个故事必须得有人知道，但却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听着母亲神秘兮兮的言语，白泠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毕竟她也好久没有听到母亲给自己讲故事了。更别说是这么重要的故事了。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是我们这一族几万年前祖先的故事……”

温柔抚摸着白泠的头，圣女开始讲起了那关于红发少女与龙王的故事，关于他们这悲伤的一族与那温柔的凶兽的故事。白泠也因此第一次认识到外面世界存在着这样的一个生物，第一次在那陌生的，恐怖的外面世界有了一个心的归宿。

从听完那一刻起，白泠的心中便开始继承了一处新的天地，一处抛开与人类相关的一切，而只属于她们红色一族的天地。

那是一个阴暗的山洞，一个没有任何人类，没有任何光芒，却永远不会孤独和恐怖的山洞。

那是几万年故事的延续，那是一份永不寂灭的温暖的传承，让这个悲伤和孤独的一族收获了一份心的归处。

白泠很幸运，在没有完全看清这个世界的残忍之前，在没有完全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悲伤宿命之前，她获得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因此在失去一切之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自己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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