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璟点头:“也好。”
六领着她沿着石青色回廊,绕了好几圈,来到一个比她住的地方更大的院子,道:“这是松月斋,夫人和老爷的住所。老爷这会子该去府里述职去了。”
紫璟朝里观望,只见那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见那斋中佳木葱茏,奇花闪烁,假山鱼池,锦鸡鸳鸯,亭台池榭,富贵人家中该有的物什应有尽有,一样不落,赌一派生机盎然好模样,半点儿深秋的气息都没樱
“圭姑娘。”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紫璟循声望去,只见一穿熏披坎的盛装美人从游廊那方朝她款步走来,待及近时放才看清,竟是往日里衣着朴素的薄氏。
只见她来道紫璟跟前,便拉过她的手,嘘寒问暖,道:“姑娘身体可大好?这两日府中要招待客人,倒是把你给疏忽了。冷不冷,快进屋坐。”着便牵着她往一道雕花木门里头引。
紫璟方一坐下,便有丫鬟前来回报,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哟,这么快?”薄氏道。
“夫人闲快,想来是不想为夫归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见着紫璟,吃了一惊道:“哟,还真不是时候。”
“这是什么话!”薄氏嗔笑着起身迎接,道:“是东厢的圭姑娘。前些日子还托你帮忙寻找家人,今日伤势才好些,就过来了。这不才坐下,你就回来了么!”
“噢!”萧颖恍然,以十分赞赏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不简单啊!传闻清幽军中出现了个女中赵子龙,为救叔伯火烧定营,十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姑娘莫不是就是她?”
紫璟苦笑,什么女中赵子龙,不过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那她领着人按计划进入定营交换圭千山,没想王沉是个色坯子,看到她眼都直了,不停地夸赞她是个美人,甚至胆大包想得到她。
顺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当晚上在他意图不轨的时候,她顺手就把他给办了,割了脑袋当作诱饵。
在撤下山阵后便拿着它往反方向跑,果不其然,定军因她杀了首领便都追着她跑,给境民争取了不少逃命的时间。
在夫妇两的盛情邀约下,紫璟便留在了松月斋与他们用完晚膳后,方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上中,秋夜已深,六伺候她躺下,熄疗,便到外间休息去了。
四周漆黑一片,几缕月光从窗纱透进,映照出房间的大概轮廓。
吱吱的虫鸣声,扰得她难以入眠。
她随便寻了见衣裳披上,便翻出房间,在院游廊里踩着月光漫无目的地游荡。
“你是谁?”
一个声音忽然从她头顶响起。
紫璟抬头,一个十二三岁眉目稚嫩清朗的白衣少年跨坐在墙垣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造反派要拥立的皇帝,将来费尽心思骗萧情喂她吃下连生蛊的康王萧棋。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紫璟道:“夜色已深,你不在家睡觉,来这翻墙作甚?”
少年见墙下少女眉目清秀绮丽中带有一股特有的灵动飘逸气息,特别是那双忽闪闪的大眼睛,仿佛有着股特别的魔力,看多了会沉迷。
他从墙上跳下,凑近她闻了闻,道:“好香!我们是不是见过?对!一定是!你逃走了!”
紫璟眉头微蹙,也跟着闻了闻,并未发现身上有什么特殊味道,道:“我不曾见过你,谈何逃走?”
“你不曾见过我这话不假,但我见过你这话也是真的。今夜既有缘重逢,与本王共饮一杯如何?”少年着拉起她的手就想跑。
伤口的疼痛,制止了她的行动。
她挣脱道:“我身上有伤,不陪你玩。”
“伤?”少年拧眉,道:“你怎么总是受伤?伤哪了?要不要替你找大夫看看?”
“不用,已经有大夫帮我治了。”紫璟道。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叫萧棋,家中排行老八,你可以叫我一声八郎。”少年着露出一排瓷白整齐的牙齿,模样真烂漫,真的很难将他与两年后的恶魔联系在一起。
“八郎。”紫璟沉吟,道:“我叫圭璟若,家中排第二,太守他们都叫我圭姑娘。”
“那我叫你二姐好了。”萧棋笑嘻嘻道:“那么,二姐,你知不知道萧老头家里的酒放哪?那家伙平日把我管得可严了,王府的酒都被他没收了。今儿是阿桑翁冥寿,那家伙嗜酒如命,我得给他寻几壶祭奠祭奠。”
萧棋拉着她边走边道,期间不忘在每个房门口嗅闻探寻。
“阿桑翁?”
紫璟不解。
“嗯。他前几个月攻打落星冈失败被杀。他以前对我和六哥可好了,是个不错的老头子。”萧棋在一个房门前停下,在窗纱上戳了个洞,往里面瞧,道:“看来是这没错了。”
“门锁着,你怎么进去?”紫璟道。
“这还不简单。”
只见他松开她的手,双手一拉,窗户哗啦一下就开了。
拿到酒后,他便轻车熟路地离开太守府,带着她到后山不远处的一棵大桑树下坐下,打开酒坛子喝了口道:“听你被我二哥看上了。”
紫璟默然。
萧棋继续道:“不过,老头子不是很喜欢他,他是个不顾苍生百姓的昏君。阿桑翁也这么,所以就带着兵去讨伐他了。”
“哦!”
紫璟表示了解。
“你不喝?”
他将一壶酒打开递给她。
紫璟接过,闻了下摇头,还给他,道:“这味道不好闻,没阿嬷酿的菊花酿好喝。”
“菊花酿?”萧棋双眼发光,道:“什么菊花酿?很好喝么?”
“当然,我阿嬷酿的菊花酿,是全清幽境最好喝的。”紫璟道。
“清幽境?”萧棋顿了顿,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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