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动,快速推向一座金碧辉煌的神庙。
只见那庙里极雕栏画栋之辉煌,香火鼎盛,绿树成荫,前去求神还愿的百姓络绎不绝。
再往里进,神殿大堂上伫立的正是白袖黑褂皂方帽的药王神像,这神像跟葛天舒生前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光这一点就是其他神观无法相比的。
如今的漫天诸神落在凡间的神像多靠富人描述,穷人想象制造出来,唯独他是真实存在于百姓心中的苍生之神。
他脚踏祥云,肩挎杏木药箱,手抚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目视前方,神情肃穆,仿佛正在焦急着赶往某个信徒家,为其施药救治。
药王像右下方,是药王殿副手施药童子像。那童子梳着双丫髻,穿着白衣皂缘袍,背着个装满药草的竹篓满怀同情地俯视着神龛下的芸芸众生。
画面冲上祥云缭绕的九重之巅,宏伟磅礴的药王殿内,葛天舒正站在密密麻麻的药柜间,边查看医书典籍,边翻寻药柜里的药物。
蓼生挽着衣袖,使劲将一个人蛹从绿油油的药池里捞上打开,是具光滑洁白的女人身体,唯一缺陷是,这身体不会动,没有灵魂。
紫璟发现那具尸体的面容与她曾经一个故人非常相像,那人姓王,小名宁宁,是蓼生从小就喜欢,且喜欢了很久的一个姑娘。
宁宁比蓼生小十岁,父母是皆是清幽境中朴实勤劳的农民,守着家中的几亩地,每天还会制作一些甜米饼到街上买。
紫璟历劫那会儿,很喜欢到他们家摆的小摊买米饼吃。
在清幽境这个俊男美女云集的地方,宁宁算不上特别漂亮,却是极可爱的。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是安静地盯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不吵也不闹,是人看了都会喜欢的模样。
只可惜,好景不长。
随着清幽境沦陷,王家夫妇父母惨死,宁宁也就没了踪影。
据张大郎所言,蓼生说这人是他女儿。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就是他与宁宁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成了如今这样子。
“还是没用。”镜中蓼生道。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
或许他早就已习惯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无波。
葛天舒用朱砂在本子上画了道红杠,道:“那就试下一个法子。”
蓼生微愣,道:“血吸虫?”
药王点头:“万物皆有灵,血吸虫既然能修复残躯,不知会不会修复残魂。”
蓼生皱眉,道:“可天庭不是规定不许使用血吸虫么。”
“我们抓一只回来试试,不行就毁掉,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葛天舒说着,师徒两一起到了阴森恐怖的地狱之渊血吸虫的巢穴中。
那是一个幽暗潮湿的洞府,里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细小粘长的猩红虫子爬满整个通道。
它们仿佛早已习惯入侵者的到来,也不慌张,一如往常扭动着身躯沿着洞壁慢条斯理地游走。
葛天舒和蓼生在虫群中翻找母虫,却被一只拳头大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虫子吸引。
紫璟认出那虫子正是附着在元满身上的虫王。
葛天舒将它见了起来,细瞧了番,觉得它长像得奇特,见所未见,便将它收进药壶里带回了天庭。
虫王繁殖能力极强,没多久就将无限药壶撑满。
可因没寄体的缘故,它也只是只没有意识的产卵机器罢了。
葛天舒觉得它有点可怕,在没有查清来源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把它产出的卵倒入紫金铜炉中焚毁,免得将药壶撑破。
与此同时,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血吸虫母虫体内提炼出虫灵,炼制成丹,放入尸体口中。
师徒两就这样,又等了七七四十九天,依旧没有动静。
就此宣布虫灵修魂法失败。
于是他们又投入了下一轮实验当中。
等他们发现紫金铜炉里头被虫灰堆满时,才反应过来,是时候该清理炉灰了。
两人合力从中倒出一大堆白色粉尘装进废物袋里放到偏殿一角,等候收废物的小仙官处理。
当天,辖区内一个神官前来造访药王殿。
正是文宣。
可以看出,那时的文宣还只是个低等级的小神官,穿着是惯有的银铠武将风,头上戴了个白翎银盔,腰间别着把不是很引人注目的银剑,这种打扮的在天庭一抓一大把,并不稀罕。
他向药王回报辖区内越来越多人莫名丧失记忆的事,蓼生认出了这个往昔生死之交,便热情地拉他到偏殿叙旧。
两厢互相探讨了番这些年的状况和飞升经历,谈到忘情处,口无遮拦的文宣便忍不住感慨曾高高在上的王爷竟成了他们这对穷酸大夫辖地里的一个小手下。早知如此,活着的时候就一起开医馆悬壶济世算了。
蓼生打趣:“现在加入也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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