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胡刘氏在给废后钱氏铺路时,所设暗手,可也不是白准备的。”胡氏嘿然,“郢王是刘家授意害死的,这一点废后钱氏心里很清楚。但下手的人偏偏就是她的心腹事后还把祸水引到了当时跟此事根本不沾边的霍淑妃那里,做足了废后钱氏自恃宠爱不把妃嫔放在眼里的姿态……偏偏魏哀帝那会正宠着废后钱氏,随便问了问就下旨把霍淑妃等人处死,强行了结了此事!您说废后钱氏还解释得清吗?”
卫长嬴凝眉道:“刘氏只做了这一件?还是?”
“当然不可能刘家吃了那么大的亏,生生捧出个白眼狼来,不给足钱氏颜色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胡氏摇了摇头,道,“这么说吧,要没元后刘氏留下来的人手、东胡刘氏在元后过世后继续栽培,我家娘娘当初也未必坐得上后位。”
“果然你家娘娘之所以能够登上后位,与刘家有关!”卫长嬴抬手揉了揉眉心,呵了一声,“所以你家娘娘打算解除与宋家的婚约时,立刻选择了刘家?”
胡氏淡淡一笑:“正是如此!”
她想了想,道,“婢子继续给您说我家娘娘什么时候知道了宋大小姐的身世吧,那是我家娘娘与邓贵妃一起对付废后钱氏的时候邓贵妃的宠爱,从头到尾就是那么一回事,不算失宠,但也觉得算不上盛宠。可我家娘娘不一样,我家娘娘是洪州顾氏旁支之女,老实说在顾家地位平平。当初送
娘娘进宫,完全是因为娘娘的美貌,不亚于废后钱氏!”
胡氏叹了口气,“结果娘娘进宫之后,还真因色获宠,连连晋升娘娘进宫时,位份仅仅是从七品的御妻,不两年就晋为从二品的九嫔之首您说废后钱氏还能坐得住?”
卫长嬴追想自己头次进魏宫,在丹墀下望上去,还是顾皇后的那一位,天香国色,犹如春水般醉人的眼波……垂下眼帘,道:“邓贵妃被误导跟废后钱氏有杀子之仇,而你家娘娘则是为了自保,一起联手对付废后钱氏这个倒不是什么秘密,我当年才嫁到帝都时候就听说过这番经过的。只是,既然是盟友,为什么你家娘娘可以让邓贵妃供认?”
“您知道梦见散吗?”胡氏伸指掠了把鬓发,含笑问。
卫长嬴脸色微变:“跟这东西有什么关系?”
“宫中库房里找出来的那一份古方,您也知道吧?”胡氏淡淡的道,“那一份,是假的。”
这个结论,端木芯淼就讲过,所以卫长嬴并不意外,她想起废后顾氏对端木芯淼的承诺,试探着问:“你家娘娘手里有真的?”
胡氏摇头,但想了会又点头:“那方子是真是假不知道,毕竟大赫徐妃到如今已经有两百年了,中间以讹传讹也不一定呢?总之,娘娘手里那份梦见散的方子,远没有记载徐妃时的那么神奇,不过比大部分驻颜方子都要好而已。您头次见娘娘时,娘娘年岁已长,是连孙儿都有几个了,可是看起来跟您当时年纪差不多……娘娘就是一直服着那梦见散,但,至于真假那就不晓得了。”
卫长嬴问:“那么你家娘娘那里的梦见散方子……是打哪里来的?”
“说起来您可能都不相信,我家娘娘出身顾氏旁支,自幼没了父亲,靠着寡母拉扯度日,虽然顾氏族中有接济,到底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胡氏哂道,“倒是跟司空夫人幼年仿佛,说起来司空夫人比我家娘娘还要好一点,司空夫人到自己死时可也是父母双全说远了,洪州地处江南,梅雨天东西易潮湿生霉,所以赶着梅雨前后的晴天,那边都要晒东西。”
“娘娘小时候给家里打下手拿东西出去晒,偶然在角落里翻到一本古籍……就是古籍夹层里藏着的,被娘娘闲着无事翻来翻去时发现。”
卫长嬴怔道:“还真是巧?那库房里那张?”
“那是一直在库房里的。”胡氏认真的道,“其实当初娘娘入主中宫,偶然发现库房里那张方子,竟与娘娘幼年所得的方子都为梦见散后,也感到非常惊奇。但库房里那张方子,除了药引跟传说中的梦见散一致外,实在不像是正经给人吃的那么贵!所以娘娘推断,应该是有人想要隐瞒娘娘幼年所得的那张真方,故意弄了张以幼童脑髓为药引的假方出来混淆是非!当年大赫徐妃未必真的用了假方,不过是说给冯后听了,好报复冯后而已!”
“你说梦见散如何让邓贵妃招供的吧。”卫长嬴再次揉了揉眉心,道,“既然邓贵妃年轻时候也没有宠夺专房过,即使她永远二八年华,好像意义也不是很大?为何这梦见散能够叫她供认……供认这词,可不是寻常就能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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