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够自保,那怎么能行呢?必须要能够一路悠闲自在毫无危机的过去才能叫做娘的放心啊!张氏再纠缠一番,见实在说不动苏夫人,只得怏怏而去。
但她回到苏府却不甘心,趁着晚饭光景跑去上房跟邓老夫人诉说了张氏的意思是想让素来心软又宠爱晚辈的邓老夫人向苏屏展要人,去护送苏鱼荫夫妇。结果邓老夫人确实跟苏屏展要了一批健仆及一支私卫“黛锋”中的精锐去帮衬,但这消息辗转传到大夫人钱氏耳中,钱氏却是大受启发她忙不迭的打发人把仅存的亲子苏鱼梁叫到跟前:“梁儿,你去叫裴氏与你收拾行囊,预备回青州。”
苏鱼梁自从祖父明确流露出选择堂弟苏鱼舞之后一直有点恹恹的,此刻听说要自己回青州,也懒得问缘故,应了一声就想告退。
钱氏忙叫住了他:“这是为娘的主意。你听为娘说,如今你祖父一味的偏心三房,若在这帝都,有你祖父在,咱们都是无可奈何。但回到青州之后却不一样,你乃是长房嫡子,名份可比苏鱼舞正统!你回去之后好生笼络族人,打下根基,往后未必没有机会!”
苏鱼梁叹了口气,道:“母亲,青州虽远,却尽在祖父掌握之中,祖父能在帝都扶持五弟,难道孩儿去了青州,祖父就没办法孩儿了吗?”
“你尽管堂堂正正的礼贤下士、敬老扶弱,难为你们祖父还能拦着你修身养性不成?你可也是他的嫡亲骨血!”钱氏冷笑着道,“何况你们祖父,年纪可是大了!他还能偏心苏鱼舞一辈子不成!”
又低声道,“沈家借口媳妇跟孙儿想回京团聚,弄了数万西凉军到京畿。可咱们苏家的青州军却至今没寻着理由北上,如今这天下这乱七八糟的,谁知道往后会怎么样?你现在回青州,若能把青州军里的将领笼络好了……届时你们祖父怕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苏鱼梁觉得这主意不可靠:“祖父精明得紧,如今五弟又陪五弟妹去江南吊唁,尚未归来。孩儿现在要回青州,祖父岂能不防?未必准许孩儿去的。”
钱氏喝道:“你真是傻了!沈家是怎么把西凉军弄到京畿来的?你们祖父嘴上不说,如今心里岂能不盘算着怎么把青州军也弄过来?就说你全
心全意为家里考虑,打算亲自去学沈家的法子,先回青州,再让青州派大军送你来帝都,不就成了?”
苏鱼梁沉吟道:“那万一祖父当真这么做呢?孩儿一回到青州就下令让青州拨出大军护送孩儿回帝都,这样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放心吧,沈家已经先玩了这一手,为了西凉军的驻地,你那姑父都跟诸公挽袖子动了几次手的。”钱氏轻蔑的道,“如今苏家也来这一手,诸公怎么可能同意?不然你那姑父,这次打发子孙去西凉磨砺,怎么会明着暗着说短时间内不会让他们回来?还不是诸公怕他再来个要派大军护送儿子孙子回帝都,把西凉军再拉几万过来,到那时候,这帝都岂不是要姓沈了?”
苏鱼梁不禁无语,道:“既然如此祖父怎么会答应?”
“你先说要学沈家的法子,你们祖父回绝了,为娘再去跟你们祖母说道说道。”钱氏冷笑着道,“你们祖母心软,今儿个二房为了个已经嫁出门外的女儿去诉说,你们祖母都向你们祖父开口要了人。更遑论你是你们祖母的亲孙?为娘就说你其实是在帝都郁郁不乐,不过是寻个理由想回青州散散心。你们祖母一准心疼你,会去跟你们祖父说情。”
苏鱼梁心灰意冷道:“母亲先去说了再看罢,孩儿却以为祖父未必会允的。”苏屏展可不是什么都听老妻的人,而且谁不知道邓老夫人心软,最好说话。通过邓老夫人向苏屏展请求的人与事这些年来多了去了,什么该答应什么不该答应,苏屏展自己心里有数。
这个祖父已经明确流露出来栽培堂弟苏鱼舞的意思,又哪里还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只是出乎苏鱼梁的意料,他奉钱氏之命先去书房向祖父说了想回青州的事,苏屏展略作考虑,居然一口应诺,而且还说年底近了,既然要回去,尽早动身的好。
苏鱼梁大为诧异,若不是苏屏展反复叮嘱他回了青州以后,也不可放松学业,务必坚持读书,不要被族中琐碎人事分了心……这话的潜在意思当然是让苏鱼梁回青州归回青州,但笼络族人、试图继续与苏鱼舞争斗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否则苏鱼梁差点要以为祖父在继承人的选择上其实还没定……
苏家这边且不提,回过来说沈家这儿。三日辰光转眼就过,到了沈藏机跟沈舒明起程的时候,沈家上下清早就起了身,除了沈宣夫妇之外都赶去送别。
虽然说张氏特意给女儿从苏家弄了一批护卫来增加此行的安全,但苏鱼荫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依照张氏给女儿设想的,带上上百奴婢、带上所有自己在帝都要享受而西凉没有的一切,而是选择了轻装简从。除了贴身使女、乳母之外,只带了数名粗使健仆,连东西也就收拾了最基本需用的这是她请教了在西凉住过几年的卫长嬴的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
卫长嬴自幼以来的娇惯只会在苏鱼荫之上,连她都能随便收拾点东西去西凉一住几年,苏鱼荫觉得自己更加没问题。倒是在这种天下大乱的时候,依仗有军队护送带上大批奢华之物,容易招贼不说,对沈家名声也不好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天下锦衣玉食的人多着呢,没必要因为一次随夫上任落个奢侈无度不体恤民生的骂名,凡事还是低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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