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四月中旬。
牧白这几天要去外省参加计算机比赛的初赛,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乐然要按时吃饭,晚上不要出门,每天要给自己打视频打电话。
和牧白相识没多久,但是乐然这两个多月从来没和牧白分开过,乐然很不习惯,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各种小委屈。
挂断电话之后,乐然回过神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太依赖有牧白的日子了。
计算机大赛初赛有三天,牧白之前和乐然说比赛完第二天上午就会回来。
乐然以往从来没期盼着有谁的出现,但是这三天乐然却天天算着时间,想着离牧白回来还有多久。
......
比赛第三天的上午,乐然收到一个通知,书香雅苑的房子被卖掉了。
夏锦华卖的。
所以,乐然要搬出去了。
没等乐然打电话过去,夏锦华先给乐然拨了通电话。
“喂,乐然。”
乐然看着来电显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乐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心脏像坠入了无底洞一样。
“喂~”妈。
突然之间,乐然那个“妈”字叫不出口了。
“北城的房子我卖掉了!”,夏锦华语气凉薄,威严至极,“你准备回洲南吧!”
“......”,乐然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你现在和一个不入流学校的学生混在一起,你脑子还清楚吗!”
“所以你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我离开他?”,乐然语气透露着无奈和失望。
“找了那样一个男朋友,你不觉得丢人吗?”
乐然挑了一下眉,轻笑了一声,说:“所以和纪建洲在一起,你是觉得体面是嘛?”
“乐然!”,母亲大声呵斥,似乎纪建洲不可冒犯,“你真的现在不成样子!”
“我和你学校那边的领导联系过了,说你一个老师和学生在一起,影响不好!学校也会找个老师代你的课,你就收收心,赶紧回洲南,好好做你的工作,那才是你该有的位置!”
“......”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后。
乐然声音很低,不带一丝情绪,说道:“我以前只是觉得你不爱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讨厌我......小的时候,明明你知道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你还做那种事,逼我搬出去。你和父亲一样,每个月给我一样的抚养费,没人管我活的好不好,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其实,我是被你们两个人同时抛弃了对吧?”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你给我一个讨厌我的理由吧,知道理由之后我也能往前看了......”
乐然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要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那片墙,眼神涣散。
电话那头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夏锦华才慢慢开口:“没有理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沈毅家境好,学历好,我听他妈妈说,他一直没谈过恋爱,也很喜......”
“我只喜欢牧白!”,乐然立即打断她的话,没有一丝犹豫。
“你脑子怎么了,那个人除了长的好一点,还有什么,学历不好,性格也是古怪,听沈毅说他父母都不管他,他总在社会上混,他不会是个好人的!”
“嗯......”,乐然嘴角淡淡一笑,脑海里浮现牧白的脸,眼角狭长,鼻梁高挺,常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他就算是个罪犯,我也喜欢他......”
“你疯了吧,乐然!你能不能别丢我的老脸!”,夏锦华声音很大,近乎于吼。
“嗯......既然房子你都卖了,我们两个人也就......”,说这话,乐然还是觉得如鲠在喉,“别联系了!”
别联系了。
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吧。
别管我,也别装作爱我。
——
挂了电话之后,纪建洲嘴凑在茶杯边沿小口品茶,吹了两口热气后,问道:“又吵架了?”
夏锦华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斜睨了他一眼,有点埋怨地说:“就怪你非要炒股,赔了那么多钱!要是让乐然知道,我是因为要给你还钱才卖的房子,那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愿意再搭理我了!”
纪建洲冷笑了一声,继续吹着茶水上面的热浪,说:“放心吧!你是他妈,法律上是,骨血上更是,她逃不掉的!”
“以后她要是不给咱们钱,我们就告她!”,纪建洲狠狠地盯向地面一角。
“其实......然然也没少给咱们钱......”,夏锦华看向纪建洲,眼神有所缓和。
纪建洲抿了一小口茶,吐出一小片茶叶,不紧不慢地说:“那是她作为晚辈应该的!况且父母子女之间的事,算不清的......”
——
北城的这个房子卖的很快,中介和乐然说两天之内把房子空下来。
当天,乐然就把所有东西打包收拾好,搬去了牧白家。
其实,乐然心里清楚,牧白只是夏锦华卖房子的一个幌子,因为她清楚,做这些事情威胁乐然,没有任何用处。
一个房子而已,逼不了乐然做任何事,她自小独立,不受任何人牵绊。
房子卖了,乐然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了,似乎和以往有关的那些事,都已经偿还,都可以烟消云散,人也可以慢慢朝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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