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这么说,人也是这么跪,可那语气丝毫却不像是忠良谏言的语气,倒似在发号施令一般。
我起身来,掸了掸衣裙上沾着的果脯屑:“国师大人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啊?”
他定是不甘比我矮上一截,目光阴鸷的盯着我,又麻利的站起:“你方才意图谋害皇后,陛下是亲眼所见!”
欸,这个就有点贼喊捉贼了。
我立马拱手:“陛下,方才的情形您也已经看见了,我为皇妃施针时,皇妃娘娘语气尚在和平,可偏偏他一出现将针拔出,皇妃娘娘就出手打了他......”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皇上的脸色立马晦暗:“够了!朕方才都看得清楚,皇妃自然也清楚,国师你还作何解释?”
唔,这语气像是,发怒的小猫。
国师见一计不行,又施一计:“陛下如果执意认定方才是臣之过错,那臣甘愿受罚,只是臣有疑!”
我心里一咯噔,料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听闻圣女医术过人,只诊治过皇妃娘娘一回,便就有奇效,臣也略懂这药石之术,敢问圣女是用何种方法医治的皇妃?”
皇帝也跟着凑热闹:“朕也很是好奇,不知圣女能否将这医治方法详说一二?”
我合掌揖了揖:“陛下,恕臣违命,此方乃是微臣师傅所著秘方,传女不传男,微臣不可说。”
“哼,我看你分明就是信口胡诌,哪有什么是连陛下都能欺瞒的?”国师一副趾高气扬的嚷嚷,好像这皇宫跟他家后院似的。
“陛下,微臣斗胆,我与圣女此番受王命前来医治皇妃,本就担这两国和睦的邦交关系,圣女既然有其不便,还请陛下体谅!”
夜浔这厮还是挺有义气的嘛,我冲他赞许一笑,却被他的冷眼生生瞪了回来。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六弟,此事你如何看?”
顺着一众人的眼光又落到了我背后的宸王身上,他哗啦一声合上扇子,做皱眉沉思状:“要不,国师先去领罚吧!”
我就知道我没白帮他!
背顶着国师满腔的愤意,我们仨出了皇宫,这炎炎初夏的太阳还不过火辣,以至于日头当空,这皇城街上还是一副人潮不息盛况。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我那个皇嫂,不过看皇兄那么宝贝她,我也不好说什么。”宸王走在我身侧,兀自说道。
我有些惶惑,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当着我们的面还敢这么说,况且这还是大街上。”
宸王顿了顿,笑道:“都是自己人,一吐为快怎么了?”
我一怔,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分明趁认了夜浔,吓,这暗戳戳的小心思......
身侧蓦然一股大力撞来,夜浔这厮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我旁边走得好好的,愣是要在宸王之间硬插进来。
捏着他一贯寒渗渗的调子:“宸王可莫要误会,我们跟你可不是什么自己人!”
宸王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地笑开:“也对,除了你!”又立马探出头来问我:“是吧,圣女?”
欸?这又是什么情况?欲情故纵?可这两个家伙的话锋明显不在刚刚的问题上啊。
夜浔冷着半张脸,沉声冲着宸王身后的马车:“圣女还要回去钻研皇妃娘娘的病,宸王殿下就请回吧!”
宸王大概是没料到夜浔这厮会突然态度,默了片刻,还是奋力笑着探头过来:“那我有空再来寻你!”
却不想夜浔直接抬手将宸王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给扳了回去:“不需要。”
看这架势,我不由得唏嘘感慨一番,情爱可真真是奇妙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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